歡快過後的這一夜,唐曼君睜著眼了無睡意的直到清晨。
她緋紅著臉瞪著自己上方的那張男人睡容,久久不肯移開。原來和心上人在一起是這種感覺,幸福愉悅的讓人好想哭。她側過身,翠手撐著臉,仔細的觀察著關長慶的眉目五官。
唉!這麼好的男人,她真的可以永遠獨佔他嗎?
她伸出另一隻手,細細的以手指描繪、游移於他的眉眼嘴唇之上。
唐曼君紅著臉俯下身,像偷糖吃的孩子飛快在關長慶溫熱的唇上啄一口。
甜蜜蜜的溫軟感覺讓她意猶未盡的正想當個小偷,來偷第二個吻時,一旁床頭上的無線電話卻突然鈴聲大作,讓她嚇一跳,連忙坐起身抓過電話。
「唐曼君——是我!」熟悉又冷酷的男人嗓音一傳過來,唐曼君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她回頭看看關長慶,翻轉身後依然閉目熟睡的表情,心裡的驚嚇才稍稍放了下來。
「小舅!你等一等。」她隨手抓起關長慶的睡袍裹住自己,走出去將身後的房門拉好後,才走到一旁倚著牆開口說話。
「小舅,你打電話來有什麼事?」明白法國現在是晚上,而自她回國後就從未管過她死活的嚴拓東卻在這時打電話來,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
「唐曼君,大姐和姐夫在我這裡。」嚴拓東冷冷的說道,過於清淡的口氣讓唐曼君直覺事情有些不對。
她想了想,隨即聰明的猜到他未說完的話。「我爸媽是不是很生氣?」
「他們和龔有濂夫婦大吵了一架,還說要搭最近的班機回台灣。」嚴拓東冷冷的接話,聽不出有任何情緒波動。
「喔。」唐曼君未置可否的應了聲,過於無所謂的回應讓電話那端的嚴拓東皺起眉。
「你和龔浚的事已經傳到這裡,唐龔兩家在法國的親人也吵得水火不容,你不擔心唐家的企業投資因為唐龔兩家的臨時拆夥而受到損害?」嚴拓東輕描淡寫的說著,沒把中間複雜的利害糾葛二點明。
「長慶會擺平這一切的,有他在沒什麼好擔心。」唐曼君不當一回事的說著,過於冷靜的口吻讓嚴拓東起了疑心。
「唐曼君!你可以說實話了,這一切事情,是你搞出來的吧?」嚴拓東冷笑的口吻讓人聽了心驚。「還是我該說姓龔那傢伙也逃不了關係?」
「親愛的舅舅,難怪你能將外婆家的事業,拓展成今天這等了不起的模樣——」
橫跨歐亞非的購物休閒中心呢。她微笑,毫無愧疚的半是挖苦半帶稱讚。
那些在嚴拓東的冷酷手段裡摔跌的對手們,真的該知足了!
毀在這麼聰明的男人手中,也不枉他們在商場上打滾一遭!
「唐曼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嚴拓東冰冷的口吻再度揚起。
「我知道!是你教我喜歡的東西就得靠自己去爭取,就算用盡下流手段也要得到。」她甜甜笑了起來,卻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幾聲奇怪細微的抽氣聲。
「我從沒這麼教過你!」嚴拓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咬牙切齒。
「可你的所作所為都是這樣啊!親愛的拓東小舅,是你說想活下去就得靠自己、想要什麼喜歡的東西就得努力爭取,這些你不會忘了吧?」她笑得更甜、更柔了,只是小臉上囂張的乖戾,讓此刻的她看起來就像個長了角的魔女。
「我的確那麼說過,但我可沒叫你把事情鬧到上報,將自己搞得狼狽又難堪。」嚴拓東沉沉的笑了起來,嗓音裡有與先前不同的明顯讚許。
「那又怎麼樣,為了關長慶,這些外在的流言蜚語算不了什麼。」她道。
「關長慶?」嚴拓東沉頓幾秒,再度開口。「原來就是為了他?你想做什麼,拐他愛你,還是拐他娶你?」他一句話就命中核心。
「兩者都要!老實告訴你,我愛關長慶,比任何人都喜歡他。」她輕柔到不行的說著,語氣裡卻滿是執著堅定。
「你再說一次,你喜歡那個曾經是你『弟弟』的關長慶?」嚴拓東像沒聽清楚似的忽然要求。
「拜託!我說的很清楚了,我愛關長慶,十年前就愛上了!你還想要我說什麼?」她非常囂張的對著話筒嚷著。
她就是喜歡、就是愛他怎樣?
「好!那和龔浚的婚事……」嚴拓東停了下來,等她自動招認。
「全是騙人的!是龔浚答應陪我演這場戲,他要讓他愛的女人能名正言順的進入龔家,而我只要關長慶!」她歎了口氣,有些無可奈何。
不這麼做,那個工作狂現在還會在美國,望著一堆飯店投資報表發呆,哪會記得台灣這頭還有人在傻傻等著他!
「好吧!我要問的話都問完了。」嚴拓東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低沉的笑聲讓唐曼君覺得大事不妙。
「你笑什麼?」她疑問的話語都還沒說完,就聽見唐婉柔激動的嗓音。
「曼曼,你怎麼這麼胡來,我和你爸還和龔有濂夫婦吵了一架,現在可怎麼辦?」
「曼曼,你喜歡長慶直接跟爸爸說就是,為什麼擅自和龔浚定下假婚約來騙人?」唐思遠對著話機喊了起來。
「爸、媽?嚴拓東,你竟然耍我……」唐曼君嚇了跳,咬牙切齒的對著話筒低吼。她又讓嚴拓東這只臭狐狸給玩了!
「是你太笨了,忘了現在的電話都有免持聽筒、放大音量的功能。」嚴拓東冷冷的風涼話由那頭傳過來,裡面還挾著唐家兩夫妻令人頭痛的叼念聲。
「你、你……」唐曼君氣極敗壞,卻又無法招架自己父母的激切審問。
一著急之下,再也顧不得禮貌,直接按下結束通話鍵,很沒用的決定先當個縮頭烏龜。
反正爸媽現在都在法國,就算要回來台灣整治不肖女,好歹也須花點時間搭飛機吧,所以還是先躲再說,等到時候等他們回來了再想辦法應付也不遲。
第九章
切斷通話後,唐曼君放下電話,一臉心虛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