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何況她要過的關卡,又豈是只有變回女兒身這麼輕鬆?!更遑論想變身談何容易?連天下第一神醫的師父都沒能將她醫好,普天之下還有誰能救她?
對了,她記得師父說中秋之前藥引就會送到,但藥引沒有理由自己走來,也就是說,有人會帶來。
截至目前為止,到魔鬼谷的只有冷霄他們主僕三人,換言之,冷霄很可能就是暗藏可以讓她脫胎換骨的藥引的人了?!
但是……直至今日,只有她醫治他,還不曾見他有醫理方面的本領,身上甚至連個瓶子也不曾見過,他怎麼可能是攜藥的那個人?
這時,那盜香賊忽然打斷她的冥想,「你說,你相公是何方神聖?」他顯然也與她聊上癮了。
「就是用晚膳時,將一名調戲我的登徒子射穿嘴的冷漢 !」思及此,她突然覺得他幹嗎發那麼大的火,人家不過是要她留下吃頓飯而已啊,何必射穿人家的嘴。
不知他又會如何處置這個夜闖她房裡的色狼?
「我敢來,就——就沒怕過!」其實剛才他也看見那一幕,只是他偷偷摸摸進來,又沒正式和他過招,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不過……此地還是不宜久留,誰知那狠心的大個兒,什麼時候會破門而入。
「你真是不怕死喲!哦,不是,是好英勇!」她虛與委蛇地讚美他。
她能夠這麼篤定,是因為這個霄小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只要他敢靠近她,不是昏睡個半天,就是全身犯癢,總之是佔不到任何便宜的。
「小姐,廢話少說了,我還是先帶你走,情話綿綿待會兒到我那兒再說個夠!」他才一靠近她,空氣中已飄散出奇詭的香味………
那人的步履瞬間變得遲緩,且頭重腳輕,雙目突然瞪大,「臭娘們,你——使詐!」
「你才臭呢!偷香之前也不打聽打聽本姑娘是什麼人!」她冷哼了聲,看著那黑衣蒙面人癱在地上抽搐。
同時間,冷霄也破門而入,朝那人射出一粒圓珠,不偏不倚地打中那人的命根子!
「啊!」淒厲的叫聲,立時從那已滿臉痛苦的鼠輩口中逸出。
「看你還敢不敢動我冷霄的人!」他重斥後便走向梅絕色,「像這種鼠輩你幹嗎還和他扯這樣久!為什麼不叫我?」
「我全身是毒,他也討不了便宜!就算被他強擄,那和被你綁架又有何差別?再說,我——我不是你冷霄的人!不是!不是!你聽明白了沒?」她憤怒地丟出手中的枕頭。
他手一伸就將它接個正著。
「你簡直不可理喻!」真是好心沒好報!
「你——你才不可理喻!你——憑什麼綁架我?我是你什麼人?就算是你的什麼人,也不可以這麼綁架我!更何況你我非親非故!你怎麼可以如此待我?」她一口氣吼出她的不平,其實震怒是和他剛才冷冷地丟下她有很大的關係。
她實在受不了前一刻才和自己恩愛的男人,可以在下一秒鐘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走出去!
他把她當成什麼了?!
那她……又希望他將她視為什麼?
在情字這條路上,她是個生手,自然無法理清他們之間的問題。
冷霄被她的話擊得一點反抗力也沒有。
她說得沒有錯!
他的確不是他什麼人!就算是他的家人,他也不能如此對待她;更何況是他有求於她,怎能如此霸道地強令她和自己回府?
但是……他就是——不想放開她!尤其在中秋夜見過她從未顯露的脆弱後,就更捨不得放手了。
天!他何時開始這麼在意她了?
從……她不經意流露出女兒之姿?從她將手臂放進自己臂彎的那一刻?還是從他弄斷她的手開始?
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她牽牽掛掛?
他……不記得,只知道,他似乎已經少不了她的陪伴!
「你的確不是我的什麼人,但我急著回府,自然不能現在送你回谷,就有勞你先和我回去一趟,待我將府中的事處理完後,立刻派人護送你回谷。」他語氣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
這就更叫梅絕色惱火了——她討厭他這種冷沉的模樣!
「我不管你有沒有事,我只要回谷!而且是現在!」她開始無理取鬧。
「恕難從命。」語調一徑矜淡。
「你好可惡!」她突然從床邊衝向他,一雙小拳頭又朝他的胸口亂捶一通,「可惡!可惡!大壞蛋!專門欺負弱小、綁架無辜!」
身著褻衣的她顯然不知氣呼呼的舉動,將她玲瓏的線條勾勒得更加分明。
冷霄再度縱容她漫打,卻發現不經意的摩擦,使他的小腹下方又開始騷動……
該死!這個女人真的不知道她的身子對他是多大的考驗嗎?
他一把抱起她,又往床走去……
「女人,你又煽風點火了,現在你得負責熄火!」他以吻封住她的檀口。
「討——厭,放——開。」她囁嚅出聲,更似呢喃。
「下次,別只穿一件衣衫誘惑人!」他終於笑了。
「你——可惡!我在自己的房間——脫光也不關你的事。」她氣喘吁吁道。
「誰說不關我的事?」他的大掌開始不安分了。
「我是你什麼人?」她又問,只是想確知她究竟在他心中佔了什麼位置。
「你——是上蒼派來折磨我的人!」他戲稱道。
他才是上蒼派來折磨她的人!
梅絕色不禁唏嚅,卻不忘拾回理智,「你知道我是誰嗎?」
「白髮仙翁的傳人。」他答道,卻發現對她的瞭解近乎無知。
「我叫什麼?」她忽然問道。
「你——」他不知。
「我!我什麼我!起來,不准碰我!連我是誰都沒弄清楚,就想佔我便宜!」她突然感到悲涼。
「對不起。」這一刻,他完全清醒了。
「不必了。」她故作冰冷,但一顆心卻紛亂如六月雪。
冷霄重重地吸了口氣,慎重地看著她,「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她沒有回答,只是以那雙水漾美眸盯著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