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他們「同名」的份上,她鬆口道:「進來吧!不過,就你一個人,木屋簡陋容不下四個人。」她故意刁難。
「多謝前輩。」冷霄一邁進木屋,只見一個身材矮小、頭戴笠帽的小老兒端坐在桌前。
「你找我有何事?」梅絕色從黑色面紗後直溜溜地打量著冷霄。
一身月牙長袍,繫上 j腰帶,襯得他瀟灑惆儻,淡漠的雙眼卻盛著霸主的侵略氣息。
「我想請前輩除去我身上的奇毒。」冷魅幽邃的眸子灼灼地射向她,似乎想穿透笠帽的黑紗一探究竟。
梅絕色被他這麼一盯,先是一驚,身子本能地往後挪了下,隨即覺得自己好傻。
她現在可是「老頭兒」,而且還是個神醫!怕什麼?!
她清了清喉嚨,「你可知我看診的規矩?」
冷霄那抹幽邃燦亮的黑瞳,讓人摸不透心緒,「知道,前輩請出題。」
梅絕色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你娶親了沒?」話一落,絕美的小臉蛋旋即辣紅一片。
冷霄早就耳聞白髮仙翁幕人詭誕,卻不知他不按牌理出牌到這種地步。
這時冷卓與冷情兩人,也顧不得先前的禁令,衝了進來。
「少主,這老頭鐵定是冒牌貨,讓我掀了他的笠帽驗明正身。」冷情犀利的冰眸瞬間掃向梅絕色。
只見梅絕色手一揚,屋內頓時香氣四溢,「這是啞巴草,讓你半個時辰口不能言,手不能舉。」
冷情氣得以兩道怨毒的光芒,瞪著黑色面紗下的梅絕色。
同時間,冷霄凝出炫人的波光,「前輩,冷情只是護主心切,還望您大人大量不與她計較。」
「就是不與她計較,才讓她半個時辰不能干擾我們講話!」她是嘴壞,心腸可沒那麼狠。
「多謝前輩。」他微微欠身,算是感激梅絕色手下留情。
「別前輩、後輩的叫了,你——還沒回答我,可娶親了?」她執拗地再問。
「這就是考題?」他實在很好奇這老丈為何有此一問?
「沒錯!」磨蹭個什麼嘛!有就有嘛!沒有……隨便啦!
「尚未娶親。」他還是據實以告。
「為什麼?」奇怪,她的心怎麼怦怦跳個不停?
「您向來不是只出一題?」他有些好奇。
「規矩由我訂,你只管回答就好。」她再次逼近。
「那我家少主的毒——」冷卓也忍不住插嘴了。
「就算他死了,我若想救他,也如施肥栽花那麼簡單。」不是她吹牛,除了不會武功,醫病解毒這種小事,根本難不倒她。
「不為什麼。」冷霄有個性地回了一句,隱約覺得這個「神醫」有點怪,但又說不出哪兒不對。
「什麼叫不為什麼?我要知道原因,你說是不說?」沒想到當師父真好!面對俊逸美公子也不須故作女兒姿態,還能得到第一手資料,太棒了。
「你們——出去。」她指著冷卓、冷情,又看著冷霄,「你留下,據實以告。」
「下去吧。」冷霄看著冷卓,俊俏臉孔有著一閃即逝的釋然。
「我知道你不好意思說,所以,我就替你遣退他們,這會兒,你可以暢所欲言了。」她的手不自覺地撫著長髮。
冷霄炯亮的雙眸,突然迸射出詭誕的光芒……
那手……纖若無骨,膚白似雪……簡直是雙少女的柔荑!
她也發現冷霄的疑慮,立刻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壓壓驚。
「對我的手好奇?是不是很像女人的手?我還可以將它變成小孩的手呢!否則我神醫封號從何而來?」她腦筋一轉,便輕鬆地打散冷霄之前的疑慮,「快點說,否則,我可不救你。」
清俊卓奇的臉龐頓時作起戲,「前輩可曾娶親?」
「怎麼反問起我?」
「應該是孑然一身吧。」他胸有成竹道。
「關你什麼事!你到底要不要治病?」反正,她是非問個明白不可。
「仙翁獨居一生的原因,就是冷霄未婚之因。」他靈機一動地說。
「這是什麼答案!」不過她還是哈哈大笑了,因為他很聰明,不想說的話怎麼逼他也沒用,不過,她也不是省油的燈,就讓他的「病」慢慢治好了!「算你過了半關!」
「謝謝前輩。」清澄如水的眸子瞬間揚起了笑。
「你自己拿桌前的紅繩子繫在你的左手腕上。」她又在耍他了。
「仙翁?」他不解。
「我得把脈啊!」她說得一本正經。
「用紅線?我又不是女人,何須如此?」冷霄被弄得一頭露水。
可是她是女人哪!
梅絕色當然沒明講。
不過用紅線診斷不是因為男女有別;而是要戲弄這個不肯吐實的男人。
「我怎麼說,你怎麼做;不信我,就別三更半夜把我的樹都砍了!」她故作盛氣凌人狀。
冷霄高深莫測地睇著笠帽下的雙眸,若有似無的笑容隱隱勾起……
他還是利落地將紅線繫在自己的左腕上。
「少主,他根本是江湖騙子!只會一些施毒技巧就自許為神醫,我看他不是演得虛名,就是個大惡棍。少主請三思。」冷卓忍不住地在外吼道。
「好,我是大騙子、江湖術士、浪得虛名的庸醫!那你們請回吧。」她朝門外白了一眼。
「不得無禮。」冷霄倒想看看,仙翁究竟在耍什麼花招。
「還是你有眼光。」她輕輕地往冷霄肩頭拍了下。
誰知就在這時,他突然低聲吶喊,整個人便往前栽了去……
她適時出手扶起他,又朝門外叫道:「快,將你們少主扶到長椅上。」
門外兩人立即衝進屋內。
而她也以極快的速度把脈,頓時了然他中了什麼毒,並封了幾處重要的穴道,又從抽間取出一粒藥丸,放入他的口中。
「這可是一年才提煉三顆的九還丹,很珍貴的!」嘴裡雖然說得心不甘、情不願;但眼見他受苦,卻沒半點猶豫地餵他服下。
這……是為了什麼?
「多謝救命之恩。」冷零一頭冷汗仍不忘答謝。
「你的命我只救了一半。」她意味深長的說道。
「一半?」他不懂。
「這種毒不會要人命,但餘毒在體內的時間越久,此人……」她不知該如何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