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樓蘭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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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這一刻,他再也不能否認——

  他愛上一個男人,一個根本不能見容國體的男人——駱應。

  驚詫頓時化作一頭張牙舞爪的野獸,扎扎實實地攫住劉子安,他再不能迴避與否認,他的確是愛上那個生在大漠的藍眼少年!

  儘管劉正讀出兒子眼中的掙扎,但他還是狠下心腸漠視它!怪只怪他出身在帝王之家,既定的宿命任誰也無法更迭。

  「我想,你恩師秦桐的么女——秦媚娘,或許可以列入太子妃的考量對象。」劉正認真地說著。

  劉子安無話可說,暗喟於心。

  迥異的心思,就這麼圍繞著他們父子,久久不散……

  洛陽城外的闕吟館,歷年來一直是招待外國使節、王孫貴族的別館,今日可是人聲鼎沸。

  這般熱鬧勁兒不下於新春國宴,但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情境!

  實因今時下榻闕吟館的王孫公子,全是遠自大漠而來,為求中國派兵出使庇護西域三十餘小國國土完整,甘作一年階下囚的各國王子。

  月牙兒也在蘭、竹、菊三名美侍的護衛下,住進闕吟館,不消一刻鐘,他們下榻的吟月合房門被人有節奏地敲響著。

  「什麼人?」蘭兒機靈地問道。

  「小的陳有風。」身著東漢太監服的中年男人回道,身後還跟著四名小太監。

  「請進。」月牙兒不敢怠慢,雖說對方只是矮自己半截的太監,但如今她的身份,不過是東漢天子腳下的「囚客」,又怎能頤指氣使?

  「參見樓蘭王子。」陳公公謙恭地頷首,「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必須請您卸除外衣,以便確知沒有攜帶任何武器。」

  陳有風話甫落,他身後的四名小太監已端著他們事先備妥的衣著上前。

  「放肆!」蘭兒上前一擋。

  「只怕放肆的是閣下吧!」陳公公冷厲地掃了她們主僕四人一眼。

  身後的四名小太監倏地拋下銀盤上的衣物,如臨大敵地將她們團團圍住。

  蘭兒與竹、菊連忙抽出衣襟預藏的匕首。

  陳有風一見此陣仗,更拿她們四人當刺客來看上個縱躍,來到月牙兒的跟前,狠厲地伸出魔爪,「替我拿下!」

  只見銳利無比的五爪之上,執著有如血滴子的圓狀鋼刀,毒辣地向月牙兒揮去——

  說時遲,那時快,月牙兒頭一偏,身子微微一側,險險躲過鋼刀,衣袖卻為對方劃個正著。

  「這就是貴國的待客之道?」她質問中夾著不滿,並回敬對方一掌。

  陳有風早將她四人當成危害太子性命的刺客看,自然也不留情面。

  「好個番邦蠻夷,敬酒不吃,吃罰酒!」他側閃過身子,躲過月牙兒這招「蓮花妙手」,立即使出「降龍伏妖」朝她的右手劈去——

  月牙兒一見這力拔山河的內力,不禁為對方的出手冷絕倒抽了一口冷氣,旋即點地躍了起來。哪知陳有風同時與她躍至半空中,再度伸出巨掌,打算來個空中抓鳥,手到擒來。

  月牙兒一個晃閃,卻只能躲過不九對方所傷,但雪白的水袖嘶的一聲,被陳有風扯了下來,水漾的粉臂登時納入眾人之眼。

  「找死!」蘭兒奮不顧身,突圍而出,上前解救公主。

  陳有風立刻轉移目標,使出九成力道朝蘭兒的胸口擊出——

  「住手!」喝令之人,宛如流星疾行到蘭兒跟前,擋下了那一掌。

  陳有風被對方的內力震得往後退了幾步,四名小太監連忙拉住他,這才看清來者是何人!

  這一瞧,也顧不得反震所帶來的疼痛,倏速跪了下去,「小的陳有風參見太子。」

  「太子?」驚悸未平,月牙兒抽氣反問。

  「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劉子安只因聽見吟月合有打鬥聲而趕了過來,沒想到他們弒殺的對象竟是應弟!

  「啟稟太子,他們是刺客!」陳有風胸有成竹地指道。

  「胡說!」蘭兒又替王子出頭。

  劉子安蹙著眉頭,顯然不相信應弟會加害他。

  「那為何不肯更衣接受搜身?」陳有風一句話,堵死月牙兒主僕四人。

  「這……這……」蘭兒登時張口結舌。

  「下去吧,這裡有我。」劉子安冷冷地今道。

  「太子——」陳有風仍不肯離去。

  「他是我結拜的義弟,還有問題嗎?」劉子安儘管輕斥,但磅礡的聲勢卻來風帶雨。

  「臣有下情上稟。」陳有風執拗地立於原地。

  「最好是個好理由,否則只怕你逃不過犯上的懲治。」迫人威凜明顯寫在劉子安的臉上。

  陳有風瞅了月牙兒一眼,似乎有意避開眾人耳目,「啟稟太子,屬下可否上前以告?」

  「上前吧!」劉子安還是容他當著月牙兒的面嚼起耳根。

  陳有風立刻趨前附在劉子安耳邊,低低地說出了他的困惑,「這個樓蘭王子在與臣過招時,曾使出『蓮花妙手』。」

  「知道了,下去吧。」聞言後,劉子安心海霍地澎湃,但表面卻不動聲色。

  待陳有風一行人退下後,他才幽幽轉過身子,深沉的黑眸載滿了疑惑與柔情。

  「蓮花妙手」這門功夫只能由女子修習,應弟是男兒身,又怎能習得這門功夫?

  莫非是陳有風錯看?!

  不,不可能。

  陳有風是大內高手之下內功心法更在眾將之上,沒理由會誤判。

  難不成……應弟因有近似於女子的特質,以至能練成「蓮花妙手」?

  抑或是,應弟根本就是女兒身?

  突然,他又睇了駱應被陳有風扯裂的水袖一眼,又憶起昔日與他交往的種種情境,劉子安立時恍然大悟——

  應弟是個女人!

  這個發現讓他壓抑多時的情愫,登時如山洪爆發,不可抵擋。

  「應弟——」他貪婪地將月牙兒每一處細微之姿全數覽盡,無一放過。

  襯著她純麗的容顏、如花瓣的柔唇、晶瑩醉人的秋波、纖瘦的體態,彷彿一株正在吐露芬芳的含苞嬌蕊,飄逸著一身奪目光彩,美得驚心動魄,卻又教人無法不正視她的耀眼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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