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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哪有完美的女人?女人太美就怕應了那句話「紅顏薄命」。「她說。
「別擔心。你會有福氣的,因為我。」他竟大言不慚。
她又笑起來。
「傻癡氣又回來了。」
「 我講的是真話。」
「沒有用。到目前為止,我對你還沒有任何感覺,」她坦白地說:「我認為愛情是一種感覺,這很重要。」
「不要緊,我可以等,多少年都沒問題。」
「你見過冷敖嗎?」她問。
「誰是冷敖?冷敖,又冷又驕傲?」
「雪凝的哥哥,是個性格巨星,又有型,又英俊,是個特殊人物。」
「他是你男朋友?」他驚得汽車都開不穩。
「有可能嗎?」她歎一口氣:「他從來沒有正式對我講一句話,總是冷淡地」哈囉「一聲。」
「你喜歡他?」他很緊張。
「還不至於那麼傻,」她搖頭:「對一塊寒冰,惟一的感覺是冷。」
他放下心頭大石。
「雪凝家在哪裡?是不是用千年冰石做成的?」他問。
他居然還懂幽默?嘿!
「在根德道和老街那一邊。」
「我可不可以進去看看她?」他問。
「隨你。不過坐一下就要走,不許打擾她。」
「是,是,坐一下就走。」他大喜。
他對她言聽計從地。
「方曉晴,如果——如果有空時,我可不可以請你看場電影,吃一次飯?」他誠惶誠恐地。
她考慮——認真地考慮了半晌。
「目前還不行。」她肯定地回答: 「我對你還沒有感覺,我不想你在我這兒浪費精神、時間。」
「我心甘情願。」
「好吧。隨你。」她不介意的。
話已經講明,她可以心安理得,不負任何人。
「萬歲。」他把車子停在一邊,大叫起來。
「你這人——是否神經不正常?」她心中是喜悅的,有人這麼重視她。
「我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他捉住她的手重重地親吻一下,非常孩子氣,非常滿足:「多謝你!」
「你多謝我什麼?希望你以後不要怨我。」
「那又怎麼會?怎麼會有可能?就算你不理我,也是我達不到你的理想而已。」他說。
或者雪凝說得對,他真是個不錯的男孩子。
下意識地望望他,高大、整齊,不算太英俊,但也頗有型,或者——試試?
「大學四年,不信你沒有女朋友。」她說。
「天地良心。」他漲紅了臉:「我知道有幾個女同學對我很好,還有教會裡的女孩子,我從未正眼看過她們。自從兩年前見到你,我就一心一意走你的路。」
「我——又有什麼好?」
「我說不出。反正你就是好,就算你罵人、生氣、趕我走,我也覺得你好。」他表現得傻乎乎的,是感情吧。面對其他的一切,他IQ(智商)高得很呢!她笑一笑,不再言語。
車廂裡小小空間中的氣氛突然間融洽起來。
「他們說你家世好,你老爹做什麼的?」她問得直率。
「這——哎!我老爹是當官的。」他很窘。
「當官?在香港?」她大為意外:「當英國人的官?」
「哎——當年——我想本意並不如此,」他的臉更紅:「我們家本是做生意的,後來——不知怎麼回事,政府請老爹工作,這麼多年就升,升,升,到了現在。」
「你老爹是誰?」她忍不住問。
他低聲講出一個名字,很難為情似的。
她吃了一驚,那——豈不是華人在香港政府中官級最高的那個?是他老爹?
「真想不到。」她透口氣:「你怎麼會全無官家子弟的樣子?」
「老爹是官,我們兒女不是,拉不上關係。」他臉紅紅的十分純良、孩子氣。
「啊!」她想起來: 「你母親豈不就是那個最能言善道的兩局議員?」
「她是。」他眉頭皺起來:「我們——可不可以換個題目?」
「是,好,我不該查家宅,」她忍不住笑:「其實我只是好奇,沒有其他。」
過了一陣,看他沉默不說話。
「你們這種子弟去英國讀書幾乎不用花什麼錢,為什麼留在香港?」她還在問。
「本來前幾年要去的,後來——後來遇見你,我就不想走了。」他老實說。
「我?我從來沒理過你,沒給過你好臉色,你會為我不出國?」她叫:「簡直傻蛋。」
「人走了,心留在香港有什麼用?」他說:「以後還是有機會走,那時——那時——」
「那時,什麼?」她睜大了眼睛。
「那時——我若說出你別生氣才行。」
「生氣?我?」她笑著搖頭:「關我什麼事?」
「那時—你或願意跟我一起去?」
「老天——」她倒在椅背上:「我昏了。有這種事?」
「你覺得沒可能?」
「太荒謬了,八字都沒半撇。」
「方曉晴,你不考慮我?」
「說實話——我從未考慮過你,真的。我只覺得你煩,你打擾我,令我沒面子。」她一邊考慮一邊說:「今天之後,我倒會試試,天下竟有你這種有誠意、有自信的人。」
「真的?」他喜出望外。
「不要刻薄自己啁!」她爽朗愉快地。
到了冷家,他們泊好車。
「冷家有這麼大的花園?」他說。
「你家難道不是?」她反問。
「那不同。我們家的房子是政府給的,以後退休是要還的。」 他說。
「冷家以前是顯赫家族,傳下來的。」她平淡地說:「我和雪凝交朋友,完全沒想過這些。」
「我知道,你們是好朋友、知己。」
雪凝並沒有躺在床上,她在一間小房間裡彈鋼琴。
「不是病了嗎?」曉晴叫。
「只是把你們風塵僕僕地騙了來。」雪凝的笑容隱約,似見非見。「
「怎麼回事?」
「完全沒有上學心情,只好不上咯!」雪凝說。這麼用功的學生沒心情上課?
「發生了什麼事?」曉晴關心地問。
「不知道。」雪凝淡淡的:「也不想研究。放心,逃學只是一天,明天我會上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