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薩國男子服飾米色長袍的他,看起來氣色很好,尤其當他朝她露出一口漂亮白牙的燦爛笑臉時,竟令她未有防備的心一跳。接著,她離開他的視線,也很快忘了他,因為有太多事情佔據了她的時間和心思。一直到現在又有了他的消息……
「因為蘇拉瑪小姐的貓咪好像又有了什麼問題,所以她請英先生去幫貓咪看病,還『順便』邀了茜兒公主、再『順便』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點心。」梅顯然已摸透蘇拉瑪的心思。「在這之前,英先生正在花房裡忙著和花精『溝通』,他對那些妖精和我們的動物似乎很有興趣。」
梅覺得這位英先生很有趣,整個王宮因為他,氣氛好像活絡了起來。明明在她們眼中尋常看慣了的事物,卻因他而樣樣變得新鮮有趣。為了要對主子報告,也好奇被祭司長預言能找到女王的人究竟是怎麼樣的人,因此她也就趁便和他接觸了幾回。而據她近身觀察的結果,她發現,即使他的語言仍需佐以肢體動作,但他的笑臉卻讓人不知不覺變得極有耐心;他全身上下散發著吸引人的魅力,彷彿陽光一樣明亮燦爛。
她知道,宮裡有不少女孩子已經開始在偷偷注意著他,甚至連蘇拉瑪小姐都沉溺進去了。
呵,糟糕!
向來由她主子蟬連數屆的「白馬王子」寶座好像有點危險耶。
可是……
她卻非常樂意這位英先生將這寶座搶去坐。
米坦雅當然沒發現梅微笑表情下的算計。她略思索了下,然後舉步往神殿的方向走。「我去找祭司長。」去問問他西邊那片黑雲和鄰國塔加國有沒有關係。
她這幾天一直沒時間去找祭司長。不過除了沒時間外,還有個原因——對女王下落完全沒概念的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對祭司長的詢問關切。
女王啊……
每每想到這她就頭痛,因為現在她腦袋裡除了一片空白,還是一片空白。
沒錯!她的疑問就跟那男人一樣——為什麼是我?
她相信祭司長預言的能力,可她最直接的想法是:會不會是什麼地方弄錯了?不過,比起她,那男人才更令人驚訝,畢竟他來自另一個世界……
同時,她也想到了大祭司迪魯娜;不知道迪魯娜預言的破壞和不祥的預兆,到底是什麼?和那個男人有關嗎?
迪魯娜的預言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可連祭司長都沒反駁她的預言。如果,不祥的預兆和那男人有關,祭司長和迪魯娜會怎麼處理這件事?又會怎樣處置那個男人?
米坦雅不自覺地緊擰眉頭,隱隱感到心頭有股壓力……就在此時,她被一個意料外的人給擋住去路。
正從兩個熱情得讓人吃不消的公主那裡技巧脫身的英傑,一眼就看到這個毫無愧疚於放他自生自滅到現在的女人。
「嗨,好久不見。」英傑堵住這老是行色匆忙、來去一陣風的女人,他的精神和心情指數在見到她時立刻往上飆升。
米坦雅停步,微訝地看著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我們昨天才見過……你不是在蘇拉瑪小姐那裡?」對他的招呼,她直回,接著疑問。
眼前這男人,細看之下好像又有些變了。是他身上一身貴族男子的綢衫讓他更像薩國人?還是他眉眼之間的自在隨意,令她錯以為世上根本沒有任何事可以對他造成困擾——就連被莫名其妙拉來不屬於他的世界、突然被賦與找人的任務也一樣?
她懷疑,也許他把來這裡當成郊遊,找人的事早被他丟一邊去了。
英傑的眼睛一亮!心裡忽然覺得平衡多了。
「對不起,我誤會你了,我以為你已經把我忘得一乾二淨,原來你有在注意我。」不然哪會知道他的行蹤?
米坦雅不解他在高興什麼。「祭司長把你交給我,你就是我的責任,我怎麼可能不注意你?」她英眉稍揚。「怎麼了?還是你對女王的事有了什麼發現?」她的念頭一轉。
女王的事?
英傑的思考能力有三秒鐘的停擺,接著才終於記起這件事。然後,他慢慢瞇起了眼,不敢相信眼前這女人真的是滿腦子公事。
對!她的意思是,他只是她必要性的公事;所以反推回來,要不是他是被托付給她的「責任」,她恐怕早忘了他這號人物的存在了。
雖然他沒有自大到以為每個人都會喜歡他,卻非常有自信自己並不是個會輕易被忽視的人,然而現在卻有個女人大剌剌地只差沒把他掃到一旁與路人甲同路,這當然教他很不習慣,也很——不、是、滋、味!
「抱歉,我這幾天除了感受到一件事,其它什麼都沒發現。」對她漾起過分愉快迷人的笑。
米坦雅盯著他的笑臉,忽然覺得這男人的陽剛味和陽光笑容有些矛盾卻又意外吸引人。難不成這就是他把王宮裡的人輕易征服的武器之一?
她不禁有一霎的失神。
但也僅只這一霎,長年訓練養成的冷靜讓她很快便回過神。
「哪一件事?」她專注地看著他。難道他也和她一樣對女王的下落一點概念都沒有?
一根食指憤憤地直指她的鼻端。「你丟棄我。」
「丟……丟棄你?」米坦雅愕訝。
「你們的語言我一句都不懂。」
「你現在不是會一些了?」
「那還不是因為有人把我丟棄,我為了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求生存,才不得不努力鞭策自己學起來的。」雖然他的說法有些誇張,但指控的可全是事實。
米坦雅秀逸的眉悄悄皺起。「對你來說,我也是個陌生人啊。」他們才見過幾次面,也沒相處多久,現在宮裡的人,大概都比她對他還要來得熟悉。而且他學了薩國的語言,就可以和大家溝通了,這不是很好嗎?她總不可能一直待在他身邊,為他翻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