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荒唐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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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你是希臘神話裹的娜希瑟斯?」喬登不知什麼時候醒過來的,只見他撐起上半身,打趣的看著她。

  「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嗎?她可是出了名的自戀狂呢!」

  顏蓁露出不嚇人誓不休的兇惡眼神,忿忿的說:「我就是自戀,我就是愛自己勝過全世界,怎樣?不行嗎?」

  「行!當然可以,而且我還要恭喜你,簡直來對了地方。」

  她聽得一頭霧水。

  「告訴你,如果有機會常住在這兒,你會發現,其實這兒有比美國更多的自由、更多的隱私、更多的自我空間,在奧克蘭如此,在各個離島更不用說了。」

  顏蓁爬出帳篷看著天空,看來,今天又是萬里無雲、晴空萬里的天氣,而且是個出遊的好日子。

  對剛才喬登的說法,她的確無可否認。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裡地廣人稀,如果台灣也有這樣的地理條件,她也不必大老遠搭這麼遠的飛機,最重要的是花這麼多錢跑到這兒,就為了度這幾天的假嘛!所以,基本上,她覺得剛才他說的那番話,跟廢話簡直沒兩樣!台灣地狹人稠,人擠入的世界,哪裡還有什麼隱私可言

  她又拿出礦泉水,漱了兩口,對著一邊在收拾帳篷的喬登說:「其實你也不必驕傲,反而應該覺得悲哀。」

  「為什麼?」

  「想一想,偷窺是人原始的慾望,而你們連滿足這個慾望的條件都沒有,還在那裹沾沾自喜,真是!」

  哇!這是哪一國的謬論啊?喬登霎時停了手邊的動作,「你不會是說真的吧?」

  反正騙死人不償命,她乾脆繪聲繪影的說:「這麼吃驚做什麼?在我們國家這可是全民運動,大家一起參與的休閒娛樂呢!」

  「真的還假的?」

  顏蓁吃定他沒去過台灣,加重語氣的說:「當然是真的,怎麼?懷疑我說的啊?」

  喬登笑了,他的笑有點詭異,語帶玄機的說:「我的中文說得還不錯吧?」

  這點顏蓁倒不覺得奇怪,身為導遊會幾種語言根本不足為奇,更何況這些年,紐西蘭已經成為觀光聖地,會說國語的導遊,有更多的油水可撈呢

  「你一點也不好奇我怎能說得這麼好嗎?」

  「八成是上了你們這裹的語文學校,主修中文嘍!」

  喬登搖了搖頭。

  「不對?那……」啊!對了,「石琳教你的?除了她,我看沒人會這麼吃飽撐著。」

  「你這麼說,不怕被她知道?」

  顏蓁「嘿嘿」兩聲拍拍喬登的肩,「如果她聽到什麼風聲,那八成就是你說的,你到底在哪裹學的國語?再賣關子小心挨揍。」

  喬登沒見過這麼不知量力的女人,就憑她,連只螞蟻都捏不死的力道,也敢口出狂言,只見他慢條斯理的說道:「我到台灣當了兩年傳教士,國語就是在那裹學得這麼流暢的。」

  「你?」顏蓁訝異的神情瞬間佈滿臉上,「你到過台灣?」

  喬登正欣賞著她的謊言被識破時的驚懼,沒想到,過度驚嚇居然無損她的美麗。

  「你到台灣而且去傳教?你是神父?」嘩!她昨晚居然跟一名神父共眠,真是褻瀆啊!難怪他敢拍胸脯保證絕不會對她有非分之想,原來他是不能而不是不敢呀

  「神父?我還沒到那境界哪。」

  「可是你剛剛明明說自己去傳教的。」

  喬登覺得好笑,看來眼前這位小姐一點概念也沒有,但現在絕不是傳教的好時機,他把帳篷塞進袋子裹,「走吧!你不會想要今晚繼續在這兒打地鋪吧?」

  「當然不想,昨天那是萬不得已的。」顏蓁趕緊衝過去,拎起那一堆早餐,肚子已經餓得七葷八素,「可不可以吃完了飯再走?否則,我怕自己會有隨時昏倒的可能。」

  「好啊,如果你想錯過開船時間,我也沒意見。」

  「不!當然不要!」她當然不要再錯過什麼事,否則這趟旅程玩下來所留給她的,八成是「悔恨」兩個字而已。

  喬登看了她一眼,「你還真是能吃耶!昨天吃了一堆,早上就消化光了。」

  「沒辦法,昨天心情緊張啊,整晚都在戰備中,當然消化快嘛。」

  戰備中?喬登挑眉,老天!她不會整晚都防備著他這個真君子吧

  顏蓁像個小跟班似的,緊跟在喬登身旁,往碼頭的方向走去。這會兒她才發現,原來昨天傍晚以後所不見的人群,全都集合到這個碼頭上來了,看來就是這群人讓她昨晚無處可睡。

  「這些人全都是要坐船的?」

  「錯!」喬登忙著跟人接洽也沒時間跟顏蓁解釋,只聽見他下命令似的說:「你到一旁等著,別讓人群把你給擠下海。」

  擠下海?這人也太誇張了吧?還說他曾在台灣待過,這裹的情況跟台北車站上下班時的人群簡直是沒得比,跟元宵節時的擁擠狀況,更是小巫見大巫哩!身經百戰的她,哪會把這點人群看在眼裹

  她只希望買票能順利些,可不要再出狀況才好,否則如果今天沒有辦法順利離開,行程就會被耽擱,如此一來,她的損失可謂不小,更重要的是,她還真不知道要跟這個男人糾纏多久呢

  一向獨行慣的她,身邊突然多了個人,而且還是個男人,讓她倍感困擾,這讓她想起同樣讓她感到困擾的何飛鵬。石琳常說她的眼睛是不是讓蛤肉給塗到了,否則怎麼會對何飛鵬那個十足的新好男人全然視而不見

  何飛鵬的確很好,而且對她更是好得無話可說,她的同事全都對她的不能知福、惜福而感到惋惜,有些人甚至會為他打抱不平,癡情漢遇上了絕情女就是對他寄予最深同情的鐵證。

  然而顏蓁也有話要說,就像她常對石琳說:「感情到最後不是分就是合,合我不願意,既然不願意就不要有任何的開始,只有清楚乾脆,我才能對其他人的耳語問心無愧。」

  「問題是,你從來都不給人家一點點機會,那你永遠都不會知道到底可能不可能。」石琳打抱不平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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