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飛鵬是這兒的常客,所以對裡面的一團亂早已習以為常,到她這兒,還必須自己負責把一個地方清出來才有地方可坐。
「你知道哪裹可以找到飲料,就麻煩你自力救濟。」石琳走向衣櫃隨便抓了一件家居服便往浴室走去,從裹面淅瀝嘩啦的聲音也知道裹面的人正在做什麼。
趁著石琳在洗澡之際,何飛鵬悄悄的幫她收拾著散落在客廳桌椅上的衣服、書報、零食,這也不是頭一回了,所以他做起來熟得就像在他自己家裡一般。不過話說回來,在家是大少爺身份的他,這些事也輪不到他自己動手。
隔著一道門,他朝裹面揚聲說:「你這麼忙,為什麼不找個人來幫你打掃房子?」
「啊?」隔著水聲,石琳根本聽不見他在雞貓子鬼叫些什麼
算了!何飛鵬不再問,幫她把衣服拿到陽台的洗衣機裡浸泡,順便點燃一根煙。
石琳洗完澡,看見客廳煥然一新,由衷的讚歎,「哇!你是大街魔術呀?才一會兒工夫,居然可以把東西全都變不見了,真是佩服、佩服。」
「什麼變不見?是一一收拾好了。」
石琳頂著一頭濕淋淋的頭髮往陽台走去,一見何飛鵬手上的煙,馬上奪了過來,一把捻熄,「不要把你的快樂建築在我的陽台上,我這些花還想呼吸新鮮空氣耶!」
何飛鵬心想,她不吸二手煙,這倒情有可原,花拒吸二手煙?沒聽過
「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何飛鵬見她發上的水珠豆大般的落下,把她身上的毛衣弄濕了一大塊,他伸出手把她手上的大毛巾拿了過來,擦狗毛似的把她整個頭都罩住再用力擦拭。
「喂!你幹麼?住手,快住手哇!」
石琳的尖聲怪叫,很快的就讓何飛鵬怯步,他往樓下一看,已經有人往這兒觀望了。
「你小聲點行不行?人家還以為這兒發生兇殺桉了。」他把毛巾移開,只見她一頭亂髮下一雙光火的眼睛,「幹麼用這種眼神看我?」他還好心的幫她順了順頭髮。
「你,住手!」
被她這麼一吼,何飛鵬嚇得連忙把手放下,「生氣啦?我說的是實話嘛!是你沒看見而已,其實剛才已經有好多人往上看了,我……」
他話還沒說完,石琳便用盡力氣把他往門口推,「走啦!不要在這裡惹人嫌,我告訴你,小顏出國了,她在奧克蘭,現在我全都告訴你了,可以走啦!」
「石琳!你聽我說,我……」
她才沒精神跟他耗下去,把何飛鵬推到門口,石琳打算把門用力帶上,卻沒料到他用手一擋,硬是苦苦哀求說有一件重要的事。
「好吧!看在你幫我整理家務的份上,我就讓你講,說吧!什麼重要的事?」
只見他囁嚅困窘的說:「先把頭髮吹乾,否則這種天氣很容易感冒的。」
「這擾是你口中重要的事?」石琳差點沒當場昏倒,她「砰」一聲,把門用力甩上。
住沒她選擇的份,現在連船也由不得她要不要搭,但更殘酷的是,現在連駕船的人也沒她挑選的份,天哪!世間公理全讓天狗吃了嗎
「要是不滿意,你大可以自己開船或是在這兒等上兩天,等船賽結束了,這兒一切就恢復正常了,如何?」喬登漫不經心的說。
「你有毛病啊!我是觀光客耶,又不是移民到這兒來了,有那麼多時間可以浪費。」
「SO?」
「你問這不是白問了嗎?台北你不也待過,難道會不知道那地方根本是個盆地,你看過人家在盆地開船嗎?」
這人理不直氣倒很壯,喬登也學她的口氣說:「你唬我啊!我就去過翡翠灣集訓過,可別告訴我那地方不屬於大台北。」
「喂!你存心找碴啊?」顏蓁擦著腰怒視喬登。
「對不起,我不喝茶。」
「你——」她真不知他是真聽不懂還是假裝有聽沒懂。
在顏蓁還來不及發飄之前,喬登已經幫她把紙袋裹的三明治和沙拉拿出來,遞到她面前,「可別說我沒警告你,空腹上船可是很難受的。」
「不吃!」她卯起來,可是比頑石還硬呢
「當真要跟自己身體過不去?別忘了,你到這來可是遊山玩水的咧。」
「要你管,你不認為自己也未免管得太多了吧?」
喬登沒法子,只好自己拿著那一袋早餐在她面前晃來晃去。
這個舉動顯然又引起顏蓁的不悅,不過生氣歸生氣,她何必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此刻的她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她一把搶過袋子,掏出三明治大口的咬著。
喬登被她嚇了一大跳,打趣的問著,「這會兒怎麼又要吃了?剛才不是還要絕食嗎?」
「誰要絕食?我剛才只是不想吃東西。」
剛才距離現在也不過才兩秒好不好,這人也未免太善變了吧?還是因焉她是女人?喬登好笑的盯著顏蓁看。
「幹麼這樣看我?沒見過美女嗎?」
聽她這麼一說,喬登剛才塞進去嘴巴的沙拉差點沒噴出來,不過,她說得沒錯,以她的外型來說,歸類成美女當然是不用懷疑的,只是,以他在台灣居住兩年的經驗,像她這樣自信到有些自戀的人,還真是不多見。
喬登對她的好奇頓時倍增,「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不能。」她斬釘截鐵的拒絕。
「好吧!那麼,你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腦筋秀逗啦!這兩句話不是一樣的意思。」前面的回答是不能,換成後面的問法,難道就可以了嗎?真是白癡!顏蓁在心裹暗罵著。
不管她回不回答,反正他是鐵了心要問:「你該不會是逃婚逃到這裡來的吧?」
「逃婚?」顏蓁指了指自己,「我像是這樣的人嗎?」
喬登很肯定的點了點頭,「很像,百分之一百像極了。」
「你說,把話說清楚,我哪裡像是逃婚的人?」顯然他的這句話,把剛才才褪去的戰火又重新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