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光燦燦的日光透過落地窗,照射進典雅的屋裡,使得室內看來明亮許多。
落地窗邊擺放著一台「史坦威」……相信只要懂鋼琴的人都知道,史坦威是最受鋼琴家們讚揚的頂級名琴。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不願接受唱片公司的提議?」屋內,一名女子正坐於柔軟舒適的沙發椅上,手上端著精緻小巧的咖啡杯。
「這種一再重複的無聊問題,就別再問了!」回話的是屋裡的另一名男子,此刻的他顯得有些不耐煩。
男子名為曲少煌,他即是世界知名的天才鋼琴家——鬼手煌。
人們之所以會封給他這樣一個名號,全是因為他有著一雙神奇且充滿魔力的手,鋼琴琴鍵在他手下,就仿似有著生命一般,奏出頂級的絕美樂曲……
而,更令人為之傾倒的是,鬼手煌不僅才氣縱橫,還擁有著一張俊美的臉蛋。
「真是不懂,依你的名聲,錄製唱片不是比當鋼琴老師好賺多了,你怎麼就是這麼固執?」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女子不解的望著眼前人。
「我的音樂不是用來賣錢的!」曲少煌倏地沉下臉,不悅的瞪視著女子。
「是是是,你比較高尚,不像老姊我渾身只有銅臭味!」翻了個白眼,曲少鳳不悅的自我嘲諷。
「你真的很無聊!我們的理念本來就不同,你怎麼就是不懂得放棄?」歎了口氣,曲少煌不解老姊為何總要遊說他。
「好好好,不提就不提,反正你那八股的死個性早就定型了,我不跟你提那事就是了。」擺擺手,曲少鳳把這話題做了一個結束。
其實,也不是她太愛錢,只是覺得既然有輕鬆的賺錢法,老弟幹嘛不去?想想,只要錄個碟片就有錢進來,這不是很好?
結果,他偏偏不喜歡坐在家裡等錢,硬是去搞了個「琴音世界」!
實在也不是她愛嫌,自己一個人彈琴、玩音樂還不錯,但教人?那還是算了吧!
萬一遇到個白癡或是天生蠢才,那豈不是要被氣死?
嘖,她才沒那耐心去教人咧,只有老弟那種有病的人,才會喜歡這種無意義又累的差事!
「咱們還是言歸正傳吧,現在老姊有一件很重要的事,真的非常需要你伸出援手。」甩掉腦子裡的其餘思想,曲少鳳決定直接表明來意。
「什麼事?」不解的望住自家姊姊,曲少煌的心裡頭開始有著一股極為不祥的預感。
老姊是個新時代的女性,做事向來強悍又果決,所以她一向是不拜託人的,但通常只要她一開口……
那就代表有可怕的事即將發生!
「呃,事情是這樣的,還記得你的前任姊夫嗎?」話要從頭說起是有點累人,不過為了交代前因後果,她也只能這麼做了。
「你是說那個做攝影師的?」偏過頭,曲少煌認真的想著。
「對對對,就是他,Lester是搞攝影的沒錯!」用力點頭,曲少鳳很高興曲少煌還記得這個人,這樣她才不用費神再講解一次,她可是很懶的。
「然後?」眉心突地打了個結,曲少煌從頭聽到尾,只有一種越來越納悶的感覺。
「哦,然後你記不記得他有個女兒?那女孩年紀蠻大的了……」
聽著曲少鳳越扯越遠,曲少煌則是越來越不耐煩。他的耐心及定力其實都還不錯,但前提是——別讓他遇上老姊這款人種!
「能不能請你直接說重點?」他啊,根本對前姊夫本尊都稱不上有多相熟了,怎麼可能還會去記得他有女兒還兒子?
再說,他們兩位是直接在國外辦公證,根本沒有提親也沒擺喜宴什麼的,他怎麼有辦法去認識前姊夫的家裡人?
而且,還有件更重要的事——他要是能記住老姊的每一任丈夫、自己的每一任姊夫,他就覺得自己很厲害了,哪還有辦法再去記住那些姊夫們的家人?
「重點啊?重點就是……」曲少鳳笑得心虛。
「嗯?」左眉高高挑起,他正在等待後文。
「Lester他在拍攝大自然景觀時,不小心摔到了深山谷底,然後就這樣一命嗚呼囉!」
老實講,她是有替那傢伙掉幾滴淚啦,不過……沒有難過太久倒是真的。
不能怪她啊!她天生就是這種看得開的性子,生老病死謂之人生百態,根本沒有必要太在意,所以她只有小小的幫他哭一下,然後就沒事啦!
不過,哎,也不是她愛說死人的壞話,Lester那傢伙還真夠沒責任感的,竟然這樣啥都沒交代的就掛點去!
嘖,要掛點也不是不行,只是他好歹也先把自己女兒的後事……不是,是未來給做好規畫或安排啊!
偏偏,他老兄啥事都沒交代好,害得她還得為他處理身後的一堆拉雜事!唉,她也不過才跟他做過幾個月的夫妻而已。
不過,要她幫他做些事倒也就算了,最讓她頭痛的還是像她這種居無定所的人,怎麼可能有辦法成為他女兒的監護人?
所以,她想了又想,最後終於想到有個比她更有擔當的人出來,那個人就是……嘿嘿,就是她現在正在拜託的人囉!
「你是說他——」手往自己脖子上一劃,曲少煌臉上寫滿了驚訝,「掛了?」
「對!」用力點頭附和,曲少鳳能理解老弟為啥有那種表情,因為她一開始聽到這消息時,也是這種震驚到不行的傻樣。
「請節哀順變!」幾個深呼吸後,曲少煌的訝然終於消褪,這才恢復自己的思緒,「不過……你說了這麼多,我還是聽不出重點所在,你到底是想說什麼?」
絕對不是他這個人過度冷血,而是事實既已造成,他根本也無能為力!能送上的,自然也就只有淡淡的幾句安慰了。
「我想說什麼啊?嘿嘿……就要你幫個小忙囉!」曲少鳳的笑聲裡透著些許的不懷好意。
「幫忙?」皺起眉,曲少煌戒慎的盯住自家姊姊,「這整件事聽下來,根本沒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