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真的錯了!一直以來不斷在問自己的問題,一直到這一刻才得到答案。
她真的深深地愛上了紀沛梵!
她緩緩地自沙發上起身,毫無知覺地為自己套好衣服,愣了一會兒,便起身朝門口走了出去。
現在,她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她輕輕地帶上了門;她只想找個地方,好好地躲起來……
*** *** ***
開了門,屋內一片黑暗,讓紀沛梵原來有所期待的心情又落了空。
家裡頭沒有了她的身影,總感覺好像少了什麼;他還是想她,好像她的影子不自覺地佔了所有的思緒,怎麼都揮不去似的。
但他太善於隱藏起自己的情緒了,自從那次不小心哭了之後,他沒有再允許自己掉第二次眼淚。
他冷冷地環望了下空蕩蕩的屋子,在原地愣怔了一會兒,這才開了一旁的燈,帶上身後的門,緩緩地朝屋裡面走了進去。
心裡頭有種說不上來的空虛,愈是想忘了她,她的影像就愈顯得清晰。
今天小游拿了份資料給他,是有關辜家的……辜母在二十五年前嫁給辜逸天,但因為辜逸天的個性太過於專制,所以她的生活一直不挺美滿。
辜逸天在商場上雖稍有名氣,卻沒有什麼太大的成就,大部分的財產都來自祖先的大筆遺產。幸好他還懂得一點理財之道,才不至於敗光所有的家產。而且,他私底下也養了幾個小老婆。
因為辜晨嵐毀婚的關係,辜逸天的顏面大失,聽說他已經跟大眾宣佈說,不再承認辜晨嵐這個女兒,雖然他這個人做事一向說到做到,可是……
他苦笑一聲,這並不能改變她是他妹妹的事實。
今天他去辦了出國的手續,想到希臘去隱居一陣子,不想待在台灣了。這些年來的恨意,到頭來竟都只像個鬧劇般荒謬。
他瞧了眼手中的文件,隨手便將它們扔在餐桌上;在這個時候,不經意地瞧見在桌墊下塞了一張半折的紙。
他猶豫了一會兒,半不確定地將那張紙抽出了桌墊,慢慢地走至沙發上坐了下來。原以為自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打開手中的那張紙之後,仍是震驚不已。
他的思緒在瞬間全成了空白,表情變得僵硬;他沒有辦法做任何反應,只感覺自己有種哭笑不得的無奈。
她懷孕了……
望著手中清楚的檢查報告,那抹痛竟如刀般地劃上他的心頭;在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他竟然發現……她懷孕了!?
當然……他想笑,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在她離開之後才發現!
老天!他伸手捂上自己的臉,仰頭靠在身後的椅背。
他現在該怎麼辦……
「叮噹——叮噹——」
刺耳的門鈴聲劃開這悲慟的寧靜,他抬頭朝門的方向望了一眼,他原本不想起身,看見按門鈴的人在門外徘徊不去,這才不情願地起身走向門口。
開門後所看到的人影,讓他的臉色在瞬間全部黯了下來,他快速地掩飾起方纔的所有情緒,低沉的語調,冷冷地開口。
「怎麼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住在哪裡了?」他的語氣有些不悅。
站在門外的辜母半心虛地低了眼瞼,支吾了許久,這才囁囁地開口。「我找偵探社要到你的地址,是……是……有些事想找你。」
「哼,」他一聲輕哼。「哪一個人來找我不是有事?」雖說如此,他卻沒有因而將門帶上,反而轉身朝屋裡面走了進去。
辜母立在原地沉默了好一會兒,見他沒有趕她的意思,這才提步地走進屋內。
她下意識地朝屋內的四周梭巡了一會兒,在四處都看不到辜晨嵐的身影之後,她才不確定地開口。「晨……晨嵐呢?」
他愣了一下,但很快的,他便換上一副鐵石心腸的語氣。「如果你是來這裡找女兒的,我勸你可以回去了,她不在這裡。」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她在哪裡。
「我……」她低了頭,沉默了許久才又說道:「我不是來找她的。我知道她不會想看到我,我只想……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他覺得諷刺,這二十八年來,她是否曾經關心他過得好不好?
「我不知道她去哪裡了,」他撇開直視她的眼神,心頭有種莫名的心虛。「所以沒有辦法告訴你她過得好不好。」
「你不知道她在哪兒?她不是和你……」聽見晨嵐行蹤不明,身為母親,關心的情緒油然地湧上她的心頭。
「我不知道,」他顯得有些厭煩。「我說過,如果你是來找我要女兒的,你可以走了!」他說著,正準備拉著她的手朝門口的方向走去,她的聲音卻在此時打斷他的念頭。
「不!等等!」辜母急忙開口。「我是來找你的!你總該聽聽我說什麼!」
他蹙了眉頭,深邃的眼神牢牢地鎖住她的視線。他不知道,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什麼事?」他低沉沈的語調還是冷冷地問。
「我……」只見她低頭朝自己的皮包搜了會,慌張的情緒讓她更顯忙亂。「我只是拿個東西來給你看。」
他沒有開口,性感的雙唇緊抿成一條細線;他望著她在自己的皮包裡搜尋了好一會,掏出了一張早已發黃的照片。
她的眼神,有所感觸地望著手中的照片,所有的記憶都在她的腦子裡,仍如此清晰。她歎了口氣,這才緩緩地將手中的照片遞至他的眼前。
那是一張年代久遠的照片,早已泛黃,但保存得完整,看得出保存者的有心。
照片裡是一對相擁的情侶,女的蓄著烏黑的長髮,清純披在肩後,而男的……
連他自己也不禁一愣;像他!從五官到神韻,每一處都像是他的翻版。這……
「他就是你的父親!」
辜母的聲音讓紀沛梵從驚愕中抬起頭,卻見她的眼眶不知何時已盈上一層晶瑩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