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起腳步,尾隨著她遠走的身影追去。
「喂!」饒芳芳還來不及開口說些什麼,就見兩人的身影已在人群中失去了蹤影。
「怎麼搞的!」氣憤不停地在她的心裡頭燃燒,但她也只能在原地直跺腳。她嘟著嘴巴,一肚子的牢騷。「再怎麼說,我都是付了錢的客人,怎麼可以就這樣跑去追別的女人?」
她的咕噥讓身旁路過的路人不禁轉過頭,但這樣的反應卻反而讓她更加光火。「看什麼看?」她大吼。「沒看過女人啊!」
見她如此凶悍的反應,路人急忙走過,但她的憤怒卻絲毫沒有消減之意;她又望向兩人消失的方向,即使現在她什麼也看不到,但她仍是清清楚楚地記得那個女人的樣子。
「要是讓我知道你是誰,」她咬牙切齒。「我鐵定不會讓你好過!」
她會讓那個女人知道,紀沛梵只有她一個,她絕不允許他有任何女人……
*** *** ***
她不知道自己能夠跑到哪裡,現在的她只想找一個可以避難的地方,將自己好好藏起來。
淚水猖狂地布上她細緻的臉頰,那股無力感亦不斷地在她的心頭擴張,她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會這麼難過,可是……
還不待她跑得更遠,紀沛梵一個跨步便追了上來,及時握住她纖細的手腕,使力將她擁進自己的懷裡。
一向對女人沒有感情的他,第一次感到女性的嬌小與瘦弱。她瘦削的肩頭不斷地顫抖,只讓他感到更加莫名的心疼。
他將她緊緊擁在懷裡,寬闊胸口不斷地傳送令人陶醉的溫柔。
「放開我……」她掙不開他結實的胸膛,只能讓淚水不停地沾濕他的衣襟。「放開我……」
他沒有放手,心裡千頭萬緒,遲遲無法做任何舉動。
為什麼?他已經問了自己不下千次;為什麼只是一面之緣的女人竟讓他這麼難捨?
「……放開我……」她覺得好無力,好像不管自己做什麼掙扎都無法支開他高大的身子。「我不想再看到你……」
「真的不想嗎?」他低沉的語句傳遞出一絲淡淡的愛憐。「如果你真的不想再看到我,為什麼還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恨你!」她多麼希望自己能抑住喉間的哽咽。「你莫名地出現在我的生活裡,霸道地奪走我的一切,我……」
她還來不及道完心中所有的委屈,他銷魂的吻早已覆上她半張的紅唇;那狂野的探索不斷地掠奪她僅有的言語,熱切的擁抱好似要將她融人身體的每一寸……
他覺得不捨;第一次,對一個女人產生如此強烈的情愫。
他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裡,卻又害怕一個不小心便又讓她自身旁離去;他用盡所有的柔情鎖住她的難過,只期待她能與自己擁有相同的感受。
她憶起了那夜的溫存,憶起了他溫柔的觸摸,那天夜裡的所有影像,好像此刻都清晰地在她的腦海中上演。
不!這真的不是她來找他的目的!真的不是!
子謙的影像拉回她所有的理智,她使力將他推開,含淚的雙眼早已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那股罪惡感不斷地在她的心頭擴張,「背叛」的罪名彷彿在不知不覺中開始冠在她的頭上。
她不知所措,只能以銅鈴般的大眼直直望向他誘人的雙眸;還不待他開口說些什麼,她隨即招了輛計程車,讓自己盡早離開這片尷尬。
不!她不只一次告訴自己;真的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有了婚約!可是……為什麼此刻她的心竟然覺得好痛?
像是讓人用刀刺了好幾次一般的痛?
望著她再度逃離自己的身邊,紀沛梵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他冷漠慣的表情依舊看不到任何情緒。
他緩緩地低頭望向自己的掌心,那女人因激動所加熱的體溫,彷彿至今仍殘留在他的掌中。
謎樣的女人……
他不知道她到底是誰;除了辜太太以外,他對她幾乎是一無所知。可是……
他濃厚的眉宇不禁深鎖,為什麼對她的感覺是如此強烈?好像要將他整個人慢慢地侵蝕似的,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 *** ***
「晨嵐。」
辜母的聲音讓辜晨嵐自迷惘中回了神,方走進門的她只是抬頭稍稍地望了眼之後,便又繼續著自己的腳步。
她無法面對任何人,只知腦子裡仍是不斷地浮現那個男人的影像;真的忘不了他嗎?
如果腦子裡的影像總是不斷地變得清晰,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能夠繼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晨嵐?」見她一直都沒有什麼反應,辜母隨即又跟上她的腳步。
「你到義是怎麼了?子謙打了一整個下午的電話,說什麼……你跳車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她還是沒有答話。
辜母急了,緊隨著她的身影,走進她的臥房裡,卻仍是怎麼也得不到答案;沉默好像成了她唯一的語言。除了直直地走向自己的臥房,她沒有任何聲響或其他舉動。
一向開朗的辜晨嵐,此時竟變得安安靜靜?辜母除了等待她的答案之外,不敢做過多的猜測。
跳車?
這一向不是晨嵐會做的舉動,為什麼……
「我不想結婚了。」
在沉默了許久之後,辜晨嵐終於開口,第一句話便讓辜母睜大了眼睛;她不太確定自己的耳朵,臉上盈著那抹半尷尬的笑容。
「你,」她希望只是自己聽錯。「你說什麼?」
「我不想結婚丁。」她很肯定地說了句,美麗的容顏依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在低了自己的眼瞼之後,她才又緩緩開口接道:「我不想嫁給子謙了。」
「為……」辜母的臉上一陣僵笑。「為什麼?子謙的人很好呀!你們也都訂婚了,婚禮也都在準備當中,你怎麼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