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因為啤酒的關係。
他們兩人在心底如此思忖著。肯定是因為酒的緣故!當傅薔伸出小手主動而親暱地圈摟朗月朔的頸脖時,這個念頭再度浮現在他們的腦海並迅速說眼了彼此,讓這一刻的依偎與親近有了一個理由跟解答。
「朗大哥,你好溫暖哦!」
她像隻貓兒似的在他的懷裡蹭了蹭,他遲疑了幾秒伸手抱摟她的身子,將她擁得更緊。
「出來為什麼不多帶一件衣服?」他無法永遠在她需要的時候為她提供溫暖,她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不是嗎?
「我以為穿這樣已經夠暖了嘛……不過幸好你來了。」
真的是朗月朔的氣味,真的是他。傅薔眷戀地頻頻在他的頸脖胸口間磨蹭著,這樣正是她夢寐以求的幸福和時光。小手將他抱擁得更牢緊,她輕輕悄悄的隔著衣衫竊竊吻上他的胸膛。
微醺的她沒有察覺他剎那間的緊繃,只當自己動作輕柔得沒有被他發現。紅唇緩緩的往上游移,這是她好久好久以前就想做的事情。
這樣的動作、這樣親暱的舉止,在她的腦海裡幻想了好多遍,因為是朗月朔,所以她從來不覺得自己這樣的想望有什麼不對。她是多麼渴望地想要親近他,貼靠在他的懷裡感受那份獨一無二的堅定與溫暖。
可是長久以來,自己卻總是被擺在離他遙遠的位置!
她知道自己沒有接近他的資格,原因可能是因為他的傑出、她的笨拙,也有可能是因為朗立冬那頭豬的從中作梗。
但是她可不可以在這一刻,在這裡,假裝這些「可能」暫時都不存在?
就讓她大瞻一點,讓她能夠完成一次自己心裡幻想已久的想望……這樣不好嗎?不可以嗎?但是其實她這麼做,並沒有傷害到任何人啊!
顫白的雙唇游移到了朗月朔的頸脖,她仰首輕吻他性感的喉結,感覺到它吞嚥的滑動,她輕笑了一聲啟唇含吮它。
「傅薔!」
她嚇了一跳,退開。「怎麼了?」
「妳到底喝了多少酒?」
朗月朔懊惱自己嗓音的粗嘎難聽,可是……該死的,他就是克制不了自己渾身的緊繃和聲音裡的沙啞。
「七瓶啤酒。」
「七瓶?!立冬不是說妳曾經被不到半杯的水果酒給撂倒?」
她開心得咯咯直笑,「哦,那一次啊……立冬一定是忘記告訴你了,我是因為前面喝了十瓶啤酒的關係啦!」
搞了半天,原來纖細嬌弱的她其實是個酒桶?!
就在他震驚之際,傅薔又偎回他的懷裡。「可是我現在已經覺得有點頭昏目眩了啊。我好像醉了吧?嗯,我一定是醉了。」所以手又攀回他的頸脖,唇又貼回他的胸膛,都是因為她醉了。
「我送妳回去。」
「不要……」
「妳會感冒。」
「你很溫暖啊。」
朗月朔突然用力拉開她攀抱的小手,緊閉的雙眼隱藏了他此刻的壓抑、掙扎,和那抹一閃而逝的痛苦。
「妳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
傅薔不曉得是他這句話比較傷她,還是他此時此刻所顯露的困擾表情比較刺傷她的心?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啊……」他現在的表情,是對她的大膽所顯露的嫌惡嗎?
突然覺得朗月朔四周其實才是最冷的位置,蒼白著臉色的她驀地退了開來,即便曾經微醺此刻也已經清醒了大半。
「我、我好像該回去了。」
「我送妳。」
「不用啊,我沒問題的,我可以自己走。」幾乎沒有看他的勇氣,她低著頭胡亂抓起自己的小背包,撿起地上散落的啤酒罐,轉身走向垃圾桶的方向,背對著朗月朔,沒有再回頭。「我先回去了。」
「我跟妳一起走。」
瞅著那抹纖細的身影,朗月朔實在不放心放她獨自回去。
「不需要!」傅薔低垂著頭握拳低喊,像是察覺自己的激動,她趕緊放輕聲音。「我的意思是,立冬說這個湖邊是整個度假村最漂亮的地方,你……你要不要就順便在這裡逛一逛?」
她的背影明顯地表現出不希望他的同行,朗月朔當然看得懂。「嗯,妳回去的時候自己小心。」
「你也是,不要待太久,越晚這裡可能會越冷。」
往他的反方向跨出了第一步,傅薔接著踩出第二步、第三步……
其實她一點也不想走,方向根本錯誤了!這是離朗月朔越來越遠的地方,不是她想走的路,可是……
能回頭嗎?好想回頭看看他。
回過頭,會不會看見他冷漠嫌惡的表情?她好怕,但是……她終究壓抑不住心中想回頭望的衝動,停下腳步遲疑了幾秒鐘,抓著背包側轉身……
瞬間迎上朗月朔深邃幽憐的眼!
沒來由的,她竟感到鼻頭一陣酸澀。她嚥了咽喉問湧上的哽咽,也不曉得究竟是哪來的勇氣,她突然扔下背包筆直的往他的方向奔去。
他敞開雙臂接住那一抹投入懷裡的柔軟嬌軀。
「你不要討厭我。」
朗心如鐵,心硬如他,在擁抱著傅薔,聆聽著她如泣如訴的軟噥低語時,他的眼眶也不自覺地濕紅了起來。
「你絕對……不要討厭我哦!」拜託,絕對不要……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阿朗,你剛剛去哪兒啊?到處都找不到你。」
常拓駒一看見死黨從幽暗處走過來,立刻扔掉手中的啤酒罐迎上前。「傅薔跟立冬十幾分鐘前已經回去他們的小木屋了。」說這句話的同時,他特意瞥了朗月朔一眼,「小喬跟雲芳說她們先回去洗澡,等一下會到我們那裡玩撲克牌。」
朗月朔筆直走著,並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常拓駒以為他是要走回小木屋,也加快腳步跟上他的步伐。「我有問立冬他們要不要來玩牌,可是他說他不想浪費和傅薔共度的美好夜晚。」睇了睇好友冷峻淡漠的側臉,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樣就好了啦,阿朗,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晚上兄弟我陪你好好玩一把,要我放水輸給你也沒關係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