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的契合,戰慄的歡愉,將兩人推上雲端……
事後她倦極而眠。
東方狂也卻沒睡,他看著小貓般幾乎讓被子淹沒的梁菱光,輕輕撩起她美麗又顯眼的發,久久久久。
他們這晚很不小心的錯過了家宴,一直到宴會結束,兩人都沒有出現。
第五章
他算是個沒有要求的「金主」吧!
唯一的「規定」,而且是嚴厲的要求就是只要他在家的時間,不准她在畫室待得太久。
有時候她想……他不會是跟她的畫吃醋吧?
這是沒辦法的事,專心一件事情的時候,誰會一天到晚注意時間過去多久或是誰回來了?
後來她總算知道他介意的是什麼了--
「妳不能稍微保持一下原形嗎?我都快要忘記妳原來的長相了。」顏料、油漆、松節油味……還有不知道幾年沒換洗過的圍裙,有時候也不知道畫得太認真還是怎麼了,臉蛋上也常常變成調色盤。
「我就是這樣子,你能要求搭鷹架的工人不要流汗,挖馬路的工人不要鑽洞嗎?你要求一個未來大畫家乾淨清潔,那不如叫她丟掉畫筆比較快!」
嗄!他不過隨口說說,而且他難得回來,想看她漂亮乾淨的臉龐又不是很過份!
不過,就算知道,梁菱光還是覺得礙難照辦。
畫室,沒錯。
大屋子裡有一間一應俱全的畫室。
他很忙,在家的時間不多,他知道相較於其他女人需要的衣帽間,她寧可要一間完全屬於自己的畫室,所以,裝潢的時候他大方的空出兩間客房打通成一問,當她的專屬畫室。
當他看到梁菱光雀躍開心又滿足的神情時,知道自己做對了一件事。
因為這間畫室,梁菱光對於東方狂也只要在家就非要抱著她睡覺的這點小瑕疵忍耐了下來。
想想,她擁有的「福利」實在超過原先的預期。
東方狂也很忙,應該說非常,非常的忙碌,十天裡有十一天不在家。她不清楚他的工作是什麼,只知道他常常飛來飛去,日本、法國、大陸還有這裡--美國。
這樣的他給了梁菱光充裕的時間,她有大把的時間去適應新身份,而不用擔心彼此很快的厭倦。
其實,她沒資格說厭倦的,當初大家說好,他供應她到大學畢業,兩年的婚姻關係到她畢業典禮的時候自動失效。
這樣,他也能對父母有所交代。
她等於免費擁有一棟豪宅,一個管家,一個廚子,一個人人稱羨的頭銜。
不過就一個人而已需要什麼管家廚師?
就算要浪費也不是這種方式。
當然,她也有想過要他商量的,不過,也才發現,她既沒有他的手機,也沒有聯絡方式,更不曉得今晚的他睡在哪裡。
不明白心裡頭掠過的是什麼,但是她選擇了忽略。
因為不管她怎麼想都沒有用的。
在感情的天平上不是一個人說了就算的。
經過一星期的評估,她發給管家跟廚師優渥的遣散費,請他們走路。
就上下兩層樓,打掃難不倒她。至於後花園的草坪跟游泳池都有固定工人在維護,不用她傷腦筋。
不必為三餐、學費,房租煩惱後,她把所有的重心都擺在暑期實習上。
她申請了兩家美術館,一家畫廊的實習通知都下來了,經過一番考慮,她選擇了一家新穎的畫廊。
畫廊除了可以快速增加對美的鑒賞力還可以累積人脈,這是一般美術館所缺乏的。
畫廊在蘇活區,橫跨東西的普林斯街上,不管東西或南北,這條街的商家都非常的有品味。
蘇活是紐約藝術的養份之地,這裡有著更寬廣的眼界。
賺了錢的藝術家住蘇活,沒沒無名的住「未來的蘇活」翠貝卡。
這家畫廊老闆就是曼哈頓點石成金的奇跡之一。
詹姆的塗鴉畫本來被當成弄髒市容的東西,卻意外受到國際藝術的注意變成一股新潮流,後來就開了這家畫廊,由於經常性的推出各種不同風格的展覽,非常適合口味多變的紐約客。
詹姆根本不把她當實習生看待,去報到的頭一天就丟給她一大堆工作,甚至只問了她的名字。
是因為求才若渴嗎?還是沒有人受得了他的操勞?
一個擺明了要來賺實習分數,一個缺人缺得要命,說是一拍即合嗎?反正梁菱光後來常常忙到三更半夜他才放人……在地鐵上打瞌睡的經驗更是從此展開。
東西一丟,撲上床,這總是梁菱光最後的記憶。
謝謝東方狂也留了一張好床……
嘩啦嘩啦……半夜三更,萬籟靜寂,睡得迷迷糊糊的她聽見巨響,那玻璃破碎的聲音非常驚人,欸,這夢會不會太真實了?
翻過身再睡。
匡啷乒乓,緊接著的,像是……像是客廳那些很貴很貴骨董跟藝術品摔落的驚響。
不管之前她有多少的倦意,這下都醒了個十足。
有小偷!
這房子大得嚇人,平常又沒多少人出入,也許早就落入有心人的眼中,哎呀,她太大意了,遣人的時候根本沒考慮到安全問題。
拖出藏好的球棒,還好身上穿的還是外出服,她赤著腳踩著長及腳踝的地毯就著壁飾燈悄悄的下了樓。
她貼著牆壁,盡量不發出聲響。
客廳法式沙發裡趴著一個人。
從他偉岸的身長看得出來是個男人,他顯然是從落地窗強行進入的,反射著月光的玻璃撒了一地。
她踮著腳靠近。
在男人有所反應之前,球棒抵住了他的腦袋。
「說!你是誰?想做什麼?」
男人艱難的翻過身體,梁菱光手握的球棒慢慢的落地。
「吼……你有問題喔,自己的房子幹麼打破玻璃進來?」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是她快一個月沒看到的「丈夫」東方狂也。
他臉色泛青,雙眼像受傷的野獸!
誰想撞破玻璃的,是傷口痛得他放棄從大門進來。
梁菱光看到他肩膀處的大窟窿,呆了。
不呆行嗎?那到底是什麼武器轟掉了他肩窩的地方,小泉般的血流遍他整只胳臂,沙發上全是又濃又腥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