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模有樣地坐了下來,大方地接受群眾驚為天人的目光,一會兒後,她的末稍神經突然一緊,她清楚感覺到一道逼人的眼神正緊盯著她。
她不悅地撇頭,含慍地迎視那一雙無禮的眼瞳。就在視線相接的那一剎那,傅靖翔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閻戰穿著一套金絲織成的中國式長袍,卓爾不群、瀟灑不凡,一頭黑亮的長髮恣意披在肩後,狂野的霸氣自然地向四山八方散射,震懾眾人的心。
不可諱言,他令她心弦撼動,剛毅的俊容、渾然天成的王者氣勢,都在擂動她的心鼓,傅靖翔的呼吸為之急促。
深不可測的黑眸閃過一絲笑意後,閻戰轉過頭低身親吻一名女子的手背。
傅靖翎見狀,彷彿換了一記悶棍,心情頓時晦澀。
閻戰輕執那名女子的手,扶她入座。
唐沁,一名美麗高貴的中年女子,是老閻王閻烈的妾室。傅靖翎自記憶庫讀取資料,奪靈在被催眠時曾提過位居閻邦高層這號人物。
此刻,閻戰君臨天下似地睥睨眾人,只見他威風凜凜、不可一世地高舉翡翠地藏示眾,閻邦人的情緒慷慨激昂到了極點,個個俯身膜拜鎮邦之寶和此名意氣風發的新任閻王。
傅靖翔對眼前的浩大聲勢頗感不可思議,想她從前被欽點為月狐時,氣勢也沒這般雄壯偉大,閻戰這傢伙不容小顱,揚眉斂目時的威儀氣度和舉手投足間的王者氣勢,一點也不輸給她的主子段箭。
她萬分警惕自己,不可以等閒視之。
稍後,傅靖翔觀賞著一連串的慶祝儀式,由於閻邦歷史發展使然,各國風情在此展現,別有一番風味。她的戒心因此稍稍鬆懈。不知不覺竟與閻邦人談笑風生、吃喝玩鬧的狂歡同樂,氣氛無比融洽。
席間,閻戰沒再看她一眼,反而放下身段走入人群之中,親切溫和的與邦民一起閒聊。
「奪靈,你的身材何時變得那麼有看頭啊?」拄著枴杖來參與盛會的緝魄笑鬧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哦!」
「對啊!嗆人火辣的,把所有人都嚇壞了!」催命趕忙吞下口中的香檳,急急附詞。
傅靖翔輕飲一口葡萄灑,但笑不語,她總不能說她根本就不是奪靈吧!
坐在她對面的追魂則傾身向前,半認真半開玩笑地道:「奪靈,也許我該對你重新評估,因為你不再是身子瘦小單薄的醜小鴨,而是蛻變成高貴的美天鵝,我想泡你!」
傅靖翔聞言,差點把剛入嘴裡的葡萄酒噴出來,急忙伸於撫順前胸,然後一陣狂笑,還差點笑岔了氣。
她原先以為閻邦的人既古怪又難纏,但是相處過後,她才發現他們為人和善風趣,再加上這一揚午夜狂歡盛宴,使得她對他們敵意大減,反而還同樂融融。
要是奪靈聽到她的好夥伴對她的評語,一定會氣炸!傅靖翔頗有勝利者的愉悅暢快。
「泡我?太遲了!現在才發覺我美艷奪人啊!」葡萄酒的酒精濃度雖不高,但幾杯下肚後;已足以擾亂她的理智。「來不及了,我對男人已經興致缺缺。」
儘管傅靖翔面皮上的五官他們早已經熟悉得不得了,但那慵懶的口吻與嫵媚的神態卻是頭一回展現,性感得讓人昏眩,男人們正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迷戀目光凝望她,如癡如醉。
「你說這話真令男士們傷心。」酒精作祟之下,追魂越玩越瘋了。「難不成你是同性戀?」
「哦!不!」席間所有雄性動物皆齊聲哀號。
「我對女人也沒興趣。」傅靖翔佯怒地瞪了追魂一眼。
「那麼……」催命一手撫摩下巴做沉思狀,突然斬釘截鐵的脫口而出,「就是你沒試過真止的男人羅。」他雖是四大護法中年紀最長的一個,但骨子裡赤子心性一旦被挑起,也像個頑童一樣,沒完沒了。
「誰說我設試過?」傅靖翔噘起紅唇反駁。
她幾乎天天都和擎天盟那四個男人打交道,怎能說她設試過真正的男人。殊不知她誤會了人家嘴裡所謂「試試」的意思。
「誰說她沒試過?」閻戰的聲音從傅靖翔身後傳來。
「對呀!」傅靖翔脫口回答。
眾人沸騰的心情因閻王森冷的話調而疾速降溫,只有傅靖翔還在自鳴得意。
奇怪,今兒個是大好日子,怎麼閻王的臉色那麼難看?
所有人一見閻戰陰沉的俊臉,降溫後的情緒再自動降至冰點,心中紛紛暗叫不妙。
閻戰半斂眼瞼,低視綰起髮髻下的傅靖翔,他突然鬆開她綰起的髮髻,右手擱在長形桌上,左手扶住她的後腦勺,俯首獲住她的唇。
亮麗的發有如瀑布般地傾洩,傅靖翔根本不及反應,驚愕地遭他強吻。
閻戰蠻橫地以舌撬開她的玉齒,粗魯地探究她口裡的芳香甘美,火辣辣地挑動她的舌,令她無法喘息。
傅靖翔被吻得天旋地轉,只覺對方挾著赤烙熱浪的舌不斷地撥弄她,唇內男人的火焚柔軟幾乎點燃她體內的情慾種子,她無法思考,這個熱吻簡直令她瘋狂,甚至想……貼近他!
此刻外場人聲鼎沸,但高層內宴廳中的所有人皆瞠目結舌。
該死!閻戰緊急結束火熱長吻,他明顯地意識到下身的緊繃,若不是身上這襲金絲長袍遮掩,身體的亢奮絕對落入眾人眼目。
傅靖翔被吻得昏眩、被吻得迷亂,紅唇微腫,整個腦袋幾乎缺氧,她急促地呼吸新鮮空氣。
「原來閻王早已看出奪靈的美艷,已經捷足先登啦?」催命回過神來,暖昧的開口。
「沒錯!現在泡她的確太遲了。」追魂故作失意地兩肩下垂,假裝頹喪的口吻,陣中精光卻一點也不饒人。「難怪奪靈說來不及了,原來她早已試過真正的男人,鐵定一試上癮,所以對其他男人興致缺缺。」
「只怪你眼拙,不識美人廬山真面目,人家早已名花有主羅!」緝魄譏笑道。受傷歸受傷,他的聲音依然洪亮得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