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兒揮不去他密實的嗓音狂奔入耳,強壓的怒意直衝腦門,將每件衣服奮力的收入竹簍內後,才一站起身,一股猛烈的暈眩立刻來。
暈眩來得突然,她努力站穩不讓自己倒下,然力不從心,她眼前一暗,手中的竹蔞落地,人也跟著向大石倒下。
「姑娘……」
這下子袁心陽可顧不得身上的衣服是否會濕,想都沒想便施展輕功,朝她傾倒的身子疾奔而去,幾名侍衛見狀也跟了上去。
* * *
袁心陽在蘇挽兒落地前抱起她,並將她置於陰涼的大樹底下,以指壓住她的人中,試圖把她自昏迷中喚醒。
他的方法果真有效,她幽幽轉醒。
「不要……不要……我的衣裳……不要……」
蘇挽兒惦念著的、心疼著的,全是被溪水飄走的衣裳,才猛一睜眼,都還懵懂未知身處何地,便急急的掙扎起身。
袁心陽強壓住蘇挽兒的肩頭,開心地問道:「姑娘……你沒事吧?」瞧她瘦得似風一吹便會倒般,任誰都會心疼。
「啊——」蘇挽兒一見袁心陽就反應過度的尖叫,手腳也沒問著的胡亂踢打,奮力掙脫,模樣十足的瘋顛。
袁心陽一時錯愕在當場。
他—再的救她,而她回報他的卻是接二連三的怪異行為,她到底在抗拒什麼?簡直令人難以招架。
袁心陽索性點上她的穴道。
「呃……」初嘗動彈不得的滋味,蘇挽兒錯愕一陣後才意識到真正的危險,她杏眼圓睜,心慌亂了起來。
「你……你……我身無分文……你……你想幹嘛!」她的臉色頓成慘白,在這情況下,直覺他居心叵測!
她眼裡的害怕顯而易見,袁心陽可無辜得很。
「姑娘以為我圖的是你身上的銀兩?」從她眼裡的防衛可窺知一、二,她定是把他當成無恥的盜賊?
他的樣子像嗎?
這對他無疑是天大的侮辱!
不為銀兩?那麼……「天啊!」蘇挽兒為自己的猜測駭然,嚇得渾身直顫抖,為求脫身。她極力斂起心的感覺。
但眼睛是騙不了人的,動彈不得的她只剩雙眼可表達駭的情緒,她的眸中淨是對他的厭惡與鄙夷。
見到她楚楚可憐的顫抖,袁心陽其實是有些不忍,正想開口說明一切,又被她搶先一步。
「求你放了我……我身上沒長錢兩肉……你……
青樓裡的姑娘隨便一個都長得比我好……「蘇挽兒苦苦哀求。
啊!突然,她腦袋像是被狠狠敲上一記,丐然開竅。或許他正因為沒錢上青樓,才會飢不擇食的對她下手吧?
手心手背都是肉,割哪一邊都令她心痛,但失了名節是再也要不回來的,打定主意後,她放軟語氣的懇求道:「我……我……我身上的銀兩全給你……隨你上青樓找哪位姑娘都成……求你放了我吧……」
聞言,袁心陽差點兒笑岔了氣,這會兒他又降格為劫財又劫色的採花大盜了?哭笑不得啊!原本單純的出手相救竟籬譜到這地步!
這事要是傳出去,鐵定非笑掉全陽城百姓的大牙不可。既然好人難為,他索性試試當壞人嚇嚇她也好。
「呵呵,你知道嗎?我喜歡瘦皮猴,所以青樓裡的那些姑娘都不合我的胃口,看來……」他眼神轉為熾熱,一臉色相,當她是可口的食物般盯著直瞧。
袁心陽臉龐的欺近嚇得她魂飛魄散,急急喊:「啊!別……你別過來……你……你再靠過來……我喊救命了喔……」
她連要撇開臉都無能為力。
「你喊啊。」他唇角微勾,笑得極邪。
想不到演壞人竟是這般的過癮,隨意的放縱自己,毋需負任何的責任即可滿足慾望。
「你——」
他沒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唇幾乎要貼近她的,低啞地威脅,「我敢肯定就算你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哈……」
「救……救命啊……救命啊……」她扯開喉嚨大喊,「非禮啊……救命啊……」
他的目的本來只是想懲罰她的不識好人心罷了!
所以他舔舔唇,做做樣兒的朝她進攻,還加以冷冷的調戲,「看吧,沒人會來救你的,你就乖乖的讓我疼你吧,怎樣?大爺我長得還不賴吧。」
他演得可真是人木三分啊!
「啊……啊啊……」她幾近崩潰的尖叫,眸中已有濕意,卻仍不忘咬牙切齒的怒罵道:「你……你無恥,卑鄙……」
「嘖嘖嘖!」他以指點住她的香唇,很柔情的搖頭輕笑,「你這小嘴兒挺潑辣的嘛,不過……我喜歡……」
這實在太好玩了!
「下流!」挽兒恨不得殺了他,如果眼光可以殺人,他早被她碎屍萬段。
「謝謝姑娘的讚美!」他不以為意地咧嘴而笑,顯得更開心,「呵呵呵……」
他是很想繼續逗弄她,但戲該落幕了,所以他對她邪魅一笑後,故意把臉埋人她的頸窩,才一靠近,她淡雅的髮香撲鼻,使他有一剎那的失神,旋即恢復冷靜,並不動聲色的解開她的穴道。
「啊!嗚……嗚嗚……」
她生不如死,既悲憤又激動地痛哭出聲,這才發覺自己竟可以動了!
二話不說,她臉一側就往他的頸項咬去,似要咬下他一塊肉,並用盡全力狠狠的推開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緊抓住衣襟便拔足狂奔。
「喔……」袁心陽頸項被狠咬一口,很痛。
「城主——」侍衛匆匆趨近欲扶起袁心陽。
袁心陽以手制止,並吩咐道:「不動聲色的跟上去,查到她是誰家的姑娘後再回城稟報。」
「是,城主。」
侍衛領命後旋即跟了上去。
袁心陽輕撫頸項上的疼痛,眼裡卻透著難懂的深意,在春風的吹拂下,他的嘴角輕揚,笑如春陽般令人著迷。
第三章
蘇挽兒一路狂奔,雙足已被碎石扎得傷痕纍纍,但是沒到安全的地方,她絕不會停下腳步喘氣的。
在遠處,劉王瞥見蘇挽兒的身影,索性站在她家門口興匆匆的朝她揮手,然而她愈奔近他愈發覺她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