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心陽聳肩,臉上自始至終都掛著迷人的笑。不可否認,她是他見過最勇敢,最有趣也最衝動的姑娘。
天下間竟有人厚顏無恥到這個地步!蘇挽兒氣得快吐血,「我打死你,打死你這個寡康鮮恥的人……」
她揮去的木棍並未落在袁心陽的身上,在半空中即被侍衛攔截並搶奪了去,而袁心陽不僅聳肩外加挑眉,看起來極無辜。
「嘖嘖嘖,姑娘的待客之道可真是特別啊!」袁心陽其實是欣賞蘇挽兒的膽識。
張鳳蝶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她愛慕的城主突然造訪,使她開心得簡直要飛上天了,然而蘇挽兒的無禮卻教她難堪至極。
張鳳蝶再也忍不住強壓的怒氣,硬把蘇挽兒推開。
「你怎麼可以對我的客人如此無禮?!」羞啊,為粗俗的蘇挽兒!
「妹妹,你涉世未深,他長得人模人樣卻不是什麼好人,相信姊姊所說的話,別被他騙了。」蘇挽兒又氣又急,只因她是活生生的受害者。
「誰是你妹妹?你不過是我家的女僕,別叫得這麼親熱。」張鳳蝶一點也不領情的開火,顧不得會不會在袁心陽面前丟臉。
「妹妹……」蘇挽兒被張鳳蝶無情的話語刺傷,啞口無言。
「誤會,誤會,這一切都是誤會!鳳蝶妹妹可別為了哥哥傷了你們一家人的和氣才是。」袁心陽察覺她們姊妹的不睦,連忙打圓場。
「不,出手傷人就是不對,袁大哥別替她話。」一對上袁心陽,張鳳蝶就顯得溫柔可人。
「誤會?!」他昨日欲輕薄她是事實,蘇挽兒一點都不覺得有何誤會。「妹,他是個人面獸心的採花賊啊!」
他頸項上還留有紅腫的齒印,所以她確定是他!
「你夠了沒?一城之主會是你口中的採花賊嗎?」
張鳳蝶已經受夠了蘇挽兒的胡言亂語,簡直丟臉去到家了。
「啊?城……城主?!」蘇挽兒瞠目結舌,「他……
他……他他他……「
袁心陽神情頗自負,朗笑的重自我介紹道:「是的,姑娘,在下乃如假包換的陽城城主袁心陽。」
要她如何相信!蘇挽兒腦中一片空白,忍不住自言自語了起來,「怎麼會呢?明明就……這……錯不了的……」
昨日可怕的魂記憶猶新,他的的確確要輕薄她呀!但他怎會是受人民愛戴的城主呢?
這下她是啞巴吃黃連有苦不出了。
「杵在這兒幹嘛?還不快去給城主泡杯茶?」張鳳蝶怒斥。
「好,我這就去,這就去……」她是該理理眼前混亂的轉變,蘇挽兒雙腿有些癱軟的越過袁心陽,一臉存疑的步人廚房。
袁心陽溫和的雙眸帶著笑意,始終沒離開她的身影。
* * *
蘇挽兒蹲在灶前忙著添柴火,心裡雜亂無章。
陽城人民都稱讚當今城主是位能體百姓疾苦的明主,一上位即減少農民的賦稅,是農民心目中的好城主。
然而昨日的他卻是十足十的壞痞子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蘇挽兒搞糊塗了,她確定昨日遇到的人是今日的他,那他到底是壞人還是好人呢?
人們景仰的城主為什麼要非禮她呢?
更覺得好笑又諷刺的是,她骨瘦如柴,與秋娘有大段距離,他是一城之主,怎會強要沒絲毫姿色可言的她呢?
不懂!許是妹妹中他的毒太深,總是神采奕奕的對她訴說袁心陽的種種好,少女情懷表露無遺,而袁心陽真如妹妹所言般的溫柔體貼嗎?
「不!他貴為一城之主,非禮我亦為事實,我絕不輕易相信他……」她對著灶火喃喃自語。
城主犯錯更不可恕!
憶起昨日他強壓住她的那種心感,蘇挽兒渾身不自覺的輕顫起來,不管他生得如何俊俏,被強暴的感覺終究噁心。
休管他人對他的評價如何,她該憎恨他!
「挽兒姑娘。」
袁心陽清朗的嗓音自蘇挽兒的背後響起,嚇得她彈跳起來,寒毛直豎,臉色慘白的往後縮退了去。
她的反應如同見著鬼怪般可怖!
袁心陽自嘲,想來她眼中的鬼怪是自己了!昨日的玩笑是開過了頭,才會害得她至今驚魂未定。
一股愧意油然而生。
「挽兒姑娘尚在生在下的氣嗎?」誤會總是要解釋清楚的。
「氣?」蘇挽兒眼裡燃燒著兩簇熊熊怒火,若不是顧忌妹妹,她早賞他一巴掌,「別以為你是一城之主我便會向你低頭。」
為了戰鬥,蘇挽兒故作鎮定,逼自己不能在敵人面前顯露出心裡的害怕。
「唉,挽兒姑娘可否靜下心來聽在下解釋呢?」他盈滿笑意,極具耐心。
「解釋?解釋昨日那個意圖輕薄我的人不是你嗎?」如果是道歉,她還會尊敬他幾分,至少是敢做敢當。
「不,昨日的確是在下——」
蘇挽兒憤怒的打斷他,嗤笑道:「那就沒什麼好的了,既是你,我可沒忘了你是如何羞辱我的。」無恥的登徒子!她在心裡罵了一句。
「靜下心來,請你回想昨日相遇之初的情景好嗎?」
她的固執教他頭痛。
「你派人下溪捉我。」她回答得不頂情願。
他則搖頭微笑,「你知道事情不是這樣的。我命令侍衛下溪是為了救你上岸的,你艱道忘了嗎?」
他的一句話輕易解除她被強捉上岸的誤會,但蘇挽兒仍有氣,「好,就當你好心救我。但後來你對我施了什麼妖術害我動彈不得。」
「是點穴。」他好心告訴她。
她當然不會感謝他的好意,反倒老羞成怒的暗斥他的多事。「總之,你是個無恥的登徒子!這點你不敢否認了吧?」
她沒發現是他的溫和包容才使得她如此勇於直言,否則她這算是以下犯上,他大可賜她死罪。
「不不不,先別把記憶跳得如此快速。」袁心陽立刻引導她慢慢回想,「你想想我救你上岸之後,你做了些什麼又了些什麼好嗎?」
她打一開始就認定他是壞人,他必須一一點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