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不好意思喔,我會把音量關小一點。」心不甘、情不願的按下遙控器的音量調節鈕,終於又還給夜晚原來的寧靜。「這樣可以了嗎?」
「可以、可以,謝謝配合。」
掛了話筒,季筱雙不滿意的踢了下門板,三目定是對面那長髮男去抗議的,整我,我有這麼容易被整到嗎?」
總覺得心有不甘,要不是他一點都不知道守望相助,又把她心愛的傢俱搬到陽台去,她會和他過不去嗎?
再說,她本來音量又不會太大,是他存心和她過不去,她才會忍不住和他槓起來的啊,說來說去都是對面的不對,這會兒反倒說起她來,這樣還有天理嗎?
「就這樣認輸,門都沒有!」筆桿一咬,她決定在書中徹底把他的形象破壞。
就這樣,腦袋瓜一閃,她的靈感又開始源源下絕的湧入腦海。
夜色終於又歸於寧靜,耿介之才略微鬆了口氣,可是下一秒卻感覺好像有股陰風,使得他背脊不自覺的發涼。
真邪門,七月鬼節又還沒到,天氣很熱,而且正值盛夏,會有這種感覺實在邪門,但是他已經和對面的魔女鬥法鬥到累得不想浪費時問多想。
「睡覺!但願這不是風雨欲來的寧靜。」他只能如是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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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來,耿介之一切動作依然如常,五點半起床,五點四十準備出門去市場採購,可是才開了門,卻看見一袋袋的垃圾堆在他家門與對面的門口走道間。
「搞什麼飛機?!」
社區規定,垃圾必須在指定的時間拿給大樓清理員收拾,其他時間不得將私人垃圾堆放在走道樓梯或者騎樓下,他萬萬沒想到對面的女人這麼沒有公德心,竟然把垃圾堆在走道上!
他的廚師執照不是拿假的,專業考試中,還包括週遭環境的清潔常識,所以看見人家亂丟垃圾他都會很火大,甚至上前糾正,可是他真的萬萬沒想到,越不想看見就越會遇上,這會兒這種沒公德心的人還是他的鄰居!
氣昏頭的他又敲起對面的門板,完全忘記有門鈴可以使用。
可是任憑他敲紅了手,門的那端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晚上運動過度,睡死了啊?」
也未必沒那種可能,有些人一睡著就叫不醒,而那個女人又操得太過火,叫得醒才怪。
「算了,請管理員貼一張告示在她門口好了。」
門內的女人晚上縱慾過度,白天卻睡得像豬,他發現和她生氣是在跟自己過不去,不管他如何敲門,那頭還是沒有一點反應,氣壞的只是他自己的身體。
耿介之下樓的時候,管理員剛好不在。這就是鳥不生蛋地區的壞處,管理員老是摸魚,住戶睡覺他也睡覺,要找人的時候常常找不到人。
「我真是跟自己過不去啊!」
買這種沒什麼人買的房子,有管理員和沒有一樣,既然管理員形同虛設,那麼大樓的規範也很難徹底執行。
「我還是自立救濟比較實際點。」說著他便下樓開車。
最近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倒楣的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現在車子才開不到一公尺,他就發現輪胎不對勁,下車查看才發現輪胎不知道何時扎到釘子,現在已經像洩了氣的皮球,軟趴趴的。
「可惡!」他恨恨的踢了輪胎一腳,結果扭到自己的腳,「該死!」
真不知道他這是招誰惹誰?
仰天長歎,卻看見一件內褲活像國旗般在風中飄揚,數了數樓層,正巧是七樓之二。
「難怪我會倒楣到家!」
這女人的出現替他招來了霉運,害得他做什麼事都不順利,不僅如此,走路還會拐到腳,真是禍不單行。
難道這就是中國人說的「八字犯沖」?
「我就不信這個邪……」
周公斗桃花女,輸贏難說。
他打開後車箱,拿出買來備用的鹽巴,撕了個口後就開始亂撒一通。
「既然八字犯沖,那我就驅邪避凶!」
鹽巴驅除邪氣,中國、日本都有此一說。
撒完一包鹽巴,他才滿意的把車重新倒回車位,準備到巷口攔計程車去市場採購。可才走沒幾步路,突然從天而降一個不明物體遮蔽他的視線。
「可惡!難道一包鹽巴還不夠驅邪避凶?」氣憤的扯下那不明物體,待他看清飄下來的是什麼東西時,險些昏倒在地。
紅色的三角褲?!
不就是剛剛在天空中像國旗般飄揚的那一件?
「難道天要亡我?」
他氣昏了,忘記手中沒有鹽巴,直對著被他扔在地上的紅色三角褲不斷的做撒鹽動作,「驅邪避凶!驅邪避凶!」
他是真的氣瘋了!
第三章
每天三餐總是在外解決,對於找外食,常常會令季筱雙感到頭痛不已,既不想每天雞腿、排骨、滷肉飯,也不想陽春、擔仔、肉燥面,可是牛排、豬排她也不偏愛,所以每次出門找食物,就會花掉她許多時間。
錯過了自助餐,又錯過了麵攤店,水餃店前遲疑許久,到門口又繞出來,鳥不生蛋的地方連餐飲業都蕭條,最後她踏上公車決定轉戰台北市區。
其實她住的地方並不是很繁榮,要到台北市區最方便的方法,就是搭公車再轉搭捷運,但是也往往會花掉她不少時間。
當初會住那裡,真的是為了寫稿之便,因為她的生活作息混亂,在市區常常被人抗議,她住久了也會不好意思。
原以為搬了家就沒問題,哪知道卻反而替自己找了個問題鄰居,她吵他更吵,瞧他早出晚歸,也不知道在做啥的,搞不好根本就是牛郎一隻,否則半夜哪會那麼吵,害得她臉紅心跳不自在。
寫書歸寫書,實際遇上又是另一回事,她可是清純得很,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她尷尬得半死。
下了公車她轉搭上捷運淡水線,一路行經北投、士林到台北車站,緊跟著她又轉搭上板南線,可以說是漫無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