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邪魅的笑容忽現,申暮德望著凝笑離去的背影輕喃道:「這次就換我去尋你吧,縱使是上天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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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瞧不完的賬簿,算不完的賬。
銀雪頭昏眼花的瞧著眼前的賬簿,直有一種想要摔筆逃跑的衝動。
「原來嫂子以前是這麼的辛苦啊!」她欲哭無淚地道。
娘這次真的是做錯了呵!
不過大哥也真奇怪,幹嘛就這麼放任大嫂離開,就連休書也沒一封,兩個人維持著夫妻的關係,卻老死不相往來。
害得她每天要面對這麼多的煩心瑣事,半點也沒有以前的悠閒時光。
唉,到底是誰說要自立自強的,真是無聊透頂。
銀雪不禁埋怨起自己以往的雄心壯志,少了大嫂的存在,一切的學習好像全沒了滋味。
想著想著,她煩躁的將桌上的賬簿全往地上一掃,伴隨一陣物品落地的雜亂聲響而來的是一記溫柔的嗓音。
「銀雪,你怎麼了?」
瞧瞧,站在門口一臉驚訝的那個,不就是害得她每天忙得像條狗的罪魁禍首嗎?
含怒帶怨的嗔了自己的大哥一眼,銀雪的紅唇高高的噘起,將氣怒全都擺在臉上。
「誰惹你生氣了?」看著她生氣的模樣,申暮德開心的問。
「你,還有娘!」她氣呼呼地指出了罪魁禍首。
「我怎地惹你生氣啦?」往前走了數步,他很是無辜的兩手一攤,這陣子他可是忙得焦頭爛額的,就只是希望「相逢」的那日提前來臨。
霍地起身衝向前,狠狠踐踏過那一堆躺在地上的賬簿,她指著兄長的鼻子說「都是你,沒事幹啥將嫂子趕走,你知不知道嫂子有多辛苦?」
「我……」提到她,申暮德的眼神倏地一黯。
「還有娘,也真是莫名其妙,幹嘛活像怕被人謀奪大位的防著嫂子,嫂子怎麼說也是為了咱們申家好啊!」
在理解凝笑的辛苦之後,銀雪的一顆心可全偏到了她那邊去了,對於娘親無理的排擠和大哥對大嫂離家之後的不聞不問,簡直是氣到了最高點。
「奇怪了,我記得你以前沒這麼維護你嫂子的?」被妹妹指著鼻子罵,申暮德沒有生氣,只是好奇的問。
「那是因為我不瞭解嫂子的凶悍全都是為了你和申家,你自己瞧瞧嫂子多辛苦,一個女人家,要瞧那麼多的賬簿,要打理那麼多的事,你知不知道光做這些事,我就累得跟狗一樣了?」
說到最後,銀雪哪裡還像是在為凝笑抱不平,簡直是在為自己喊冤了。
「不過你倒也做得挺不錯的。」這陣子,他努力地調教著銀雪,要她跟著自己四處走動,並且讓她盡情展露才華。
不過才一個月的時間,她對諸多產業上的事都已經能夠上手。
「不錯也有個錯字,我哪裡有嫂子做得好。」銀雪有些挫敗的說:「唉,要是嫂子還在的話就好了。」
也不知那些管事是欺負她年紀小,還是她天生少了大嫂那樣的氣勢,那些管事都不怎麼理會她。
「你嫂子不適合生存在申家這樣的環境。」
或許初時她夠強悍,可以為他分憂解勞,但時間久了,她會不快樂的。
這也正是他為什麼願意暫時放她離開的原因。
「可是,如果連嫂子都不適合,那我又怎麼會適合呢?」銀雪不以為自己比得上凝笑。
天啊,真希望大嫂能立刻出現在她眼前,好解救她脫離苦海。
伸出手拍了拍妹妹的臉,申暮德的動作裡充滿了寵溺和一絲隱隱的歉意。「傻丫頭,別低估了自己,你做得很好了。」
「真的嗎?」聽到兄長讚美自己,銀雪一掃方纔的抑鬱。
「當然是真的嘍!而且大哥已經為你物色了一個好幫手。」
留下來,只是為了將一切安排妥當,然後再無牽無掛的走人。
他,去意已定。
「是誰?」聽到有幫手,心眼兒單純的銀雪立時開心的問。
對於她的孩子氣,他無奈的莞爾一笑,然後轉頭朝著門外說:「東爾,你進來吧!」
他的話聲才落,書房內便步入一位外形俊美的爾雅男子。
「東爾,從今以後,銀雪就拜託你多照顧了。」申暮德這番帶著一絲交代意味的話說得銀雪是一頭霧水。
可是她根本不思細究,一雙水眸直勾勾地望著那個俊爾的男人,幾乎是一眨也不眨的。
「她就是你要我回報的救命之恩?」傅東爾挑眉問。
「對,就是她,我要你照顧她一輩子,並且好好的守護申家的產業。」
傅東爾深深的凝望著銀雪,那眸光帶著她不懂的,卻讓她忍不住臉紅心跳的熱烈,好半晌之後,他才慎重的點下頭,「好!可是你不能干涉我怎麼『照產』。」
這話帶著弦外之音,申暮德聽懂了,卻也沒反對。
「只要她願意,你想怎麼照顧,我都不干涉,我只要你絕對不能拂逆她的想法。」
他彷彿瞧見一條紅繩,隱隱纏繞在銀雪的尾指和東爾的之上,他們之間或許有段姻緣了。
這樣的想法讓申暮德對著傅東爾展露一抹屬於男人之間的笑容。
「她一定不會反對。」因為他不會給她反對的機會。
傅東爾的臉上揚起一抹自信的淺笑,那笑又是瞧得銀雪一陣目眩,一顆芳心蠢蠢欲動。
「喂,你們究竟在打些什麼啞謎啊?」渾然不知自己成了被交易的小白兔,也完全聽不懂兩個男人在說什麼,銀雪心慌的追問。 「不懂就算了。」傅東爾以傲然之姿截去她的問題,「現在咱們先來整理這些賬簿吧!往後咱們有得忙了。」
「可是……」她總覺得很怪,卻又說不出怪在哪裡。
然後莫名的,她竟不由自主的照著他的話去做,而且每當他和她說話,她的頰就泛起一抹紅嫣,心房也卜通通地跳著。
靜靜地看著他們兩人好一會兒後,申暮德才默默地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