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家庭院的樹下玩呀。」老人哪裡不知她的心思?她總是處處以盂又騏為主,在這場愛情拉鋸戰裡,她恐怕只有輸得丟兵棄甲一途。
「這個……」她覺得好為難哦。
「難道你想孟先生一回來,就看到你這副病懨懨的樣子?相信我,看到傭人這樣,誰也不會高興的。」
「可是……」她當然知道,可是,就是怎樣都開心不起來嘛。
「快點,換上伯伯買給你的新洋裝,來陪伯伯下棋,伯伯讓你一馬一車。」老人慷慨的說。
「真的?」杜希眼前一亮。
她上次下棋,已經快和伯伯打成平手,這回他若真的讓她一馬一車,說不定她可以一雪前恥。
「好。」她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把什麼煩惱全忘得一千二淨。
「條件是你要換上那件漂亮的洋裝。」老人強調。
上次送她的那件洋裝,她連穿都沒穿過,他非要她穿來看看不可。
「伯伯,不行啦,主人今天會回來……」當女傭,怎麼能穿那麼好的衣服?
「就是因為他會回來,才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啊,把握機會讓他驚艷一下,說不定他會因此而喜歡上你。」
就算是女傭,也有漂亮的權利,不精心打扮怎能追愛成功?
「啊?」杜希的臉因老人的話而紅了起來。
「把頭髮綁起來,上點口紅,打扮得嬌嬌媚媚的,知道嗎?」二十出頭的小女孩,沒必要為了工作,把自己弄得像個老太婆。
「伯伯……」杜希耍賴著不肯展開行動。
她可是個女傭耶,又不是千金大小姐,打扮得那麼漂亮做什麼?
「快去、快去。」老人家揮手催促,「讓伯伯驚艷一下,也讓你的主人回來有好心情。」
「好吧。」杜希總算被「讓你的主人有好心情」說服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打扮自己了,幾乎要忘了女孩子天生愛美的心情。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杜希拉門走出來時,老人幾乎要大啐盂又騏眼睛被蛤仔肉糊住了。
她把平常隨意披散的半長髮綁起來,露出俏麗的臉蛋及白皙的頸項,臉頰搽了淡淡的脂粉,吹彈可破的肌膚白裡透紅,當她漾起笑容,頰上的酒窩,簡直要教人醉倒。
再加上那件碎花洋裝,風一吹過來,就有一股凌波仙子的飄逸感……
唉唉唉,孟又騏呀孟又騏,虧你的雙眼雪亮,卻放著這麼個美人胚坐困愁城,真是糊塗呀。
「伯伯,這件裙子有點短。」膝蓋以上的長度,讓長久以采穿長褲的她,覺得腿上涼涼的。
「剛好、剛好,很漂亮。」老人替她打氣,「這樣很漂亮,走出去,沒有人不以為你是哪家的大小姐。」
她有一股單純可親的氣質,是一般大小姐比不上的。
「伯伯真愛說笑。」杜希羞得臉都紅了。
「你該常打扮成這樣的,包準孟先生被你迷得暈頭轉向。」老人對她豎起大拇指。
「伯伯……」杜希的臉更紅了。
「別害羞、別害羞,來下棋吧,伯伯答應讓你一馬一車。」老人率先走到樹下。
「好,這次我一定要贏。」杜希也興致勃勃的跟上去。
於是,一老一少在樹下,廝殺得難分難解。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飛機抵達台灣,已經過了午茶時間。
孟又騏再三要計程車司機踩緊油門,馬不停蹄的趕回家,為的就是想趕快把杜希深擁人懷。
才打開大門,他就聽見一陣銀鈴般的笑聲自樹下傳來。
「伯伯,不可以啦,你不可以吃人家的車,被你一吃,我就沒棋了。」那清脆的笑聲教人聽了神清氣爽,卻讓孟又騏火大。
她應該想念他,想得茶飯不思、愁容滿面,不該有這樣的笑聲出現才對!
循著聲音走去,越過杜鵑花叢,他看見杜希和老人在樹下下棋,她穿著老人送的碎花洋裝,正耍賴撒嬌著。
綁著馬尾的她有幾分俏麗,白皙的臉龐,正露出孩子才有的開心和愉悅,白白的貝齒和笑彎的眼睛,都是孟又騏所陌生的。
該死,她居然穿別的男人送的衣服,居然對別的男人笑,居然和別的男人如此親近!
「伯伯,卒給你吃,把車還給我。」杜希孩子氣的欺身去搶被老人拿走的棋,舉止親呢又自然——即使老人家讓她一車一馬,她仍連連輸棋,只好耍賴皮。
一陣濃烈的酸味和不悅,一下湧上心頭。
他不在的這段期間,都是老人在慰藉她,是不是?這個念頭一起,他的五臟六腑俱焚。
「杜希!」他的語氣,比他想像中更冷峻。
在杜希從驚嚇中回神前,孟又騏已經粗魯的把她攔腰從椅子上勾起。
「主人……」杜希不明白主人為什麼一回來就生大氣。
雖然惶恐怯懦,心裡同時也感覺到高興——主人回來了,主人終於回來了。
可是他為什麼這麼凶、這麼粗魯啊?一股委屈襲上心頭。
「進屋去!」他發誓,絕不再讓杜希跟這老頭見面,絕不!
他怒氣勃發的拎著杜希就走,把老人丟在原處。
老人看著他們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看來,杜希不必用什麼心機,就能讓盂又騏失去理智。
他快有喜酒可以喝嘍!
第七章
孟又騏怒不可遏地將杜希丟在客廳的地板上,反手將門鎖上。
他兩眼發紅的瞪著她,像盛怒的獅王瞪著它的叛徒。
「說,你這是什麼樣子,為什麼穿這件衣服?為什麼把頭髮綁成這樣子?為什麼還化妝!?」孟又騏越想越生氣,伸手把那件惹人厭的衣服撕得破爛。
「主人……」杜希從沒見孟又騏這麼生氣過,全身顫抖得不像樣,連搶救衣服都心有餘而力不足。
她顫抖的往後縮,委屈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做錯什麼了嗎?她只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等他回來而已。
「該死的,為什麼和別人那麼親近?為什麼和別人有說有笑?為什麼?」孟又騏不給她往後退的機會,惡狠狠地將她扯到面前來,氣極的瞪著她好一會兒,又不耐地把她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