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斯注意到安莉好像震動了一下。不可能,可能是自己眼花了。
「但是他們這回可是繪聲繪影,把你們的關係描寫得極盡悲情。」
「悲情!」喬覺得這些輩短流長實在太可怕了。
「是啊,這回整個輿論都十分同情安莉小姐,覺得安莉小姐委曲求全的隱藏在你身後,實在大偉大了,尤其還為你捨命挨了一槍,又見你深情的陪她進開刀房,對於你們倆的戀情可是不同以往的,全面趨向於成全你們。」
「荒唐!」喬覺得可笑的怒斥。
「別說荒唐,俗話說「眾口鑠金﹄,你想否認或是放棄安莉小姐,都可能成為眾矢之的。」楊清國無奈的為他分析現在的情勢。
「真是一團混亂。」喬快被逼瘋了。
「喬,說真的,安莉也沒什麼不好,況且她又對你——」裡斯啞著嗓子說。
「別再說了,你明知道我心裡只有莎莎。」喬斷然的打斷他的話。
安莉又動了,這回裡斯看得清清楚楚,絕不是眼花。他不動聲色的走近安莉,她仍緊閉著雙眼,只是閉得太用力,眼皮有些抽動,眼角甚至滲出淚水。原來安莉早醒了,但她為什麼不讓人知道?
裡斯心疼的想為她拭淚,卻又怕驚動了她。
「裡斯先生,喬先生請你安排的事,可都辦妥當了?」楊清國問向乍然沉默下來、直盯著安莉看的裡斯。
「呃……辦好了。」他連忙移開視線,「喬半個月後將在台灣舉辦第一場演唱會,一切我都安排好了,台灣方面非常高興喬終於答應應邀前往。」
「這麼一來,我將到台灣與他做面對面的對決了。」喬冷聲說道。
「既然這樣,我現在就立即回台灣,完成你交辦的任務。」楊清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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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斯故意將喬支開,自己則躲在一旁,看看安莉會有什麼舉動。
等了一會兒,安莉果然醒了,她坐起身茫然的注視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最後她抽抽噎噎的哭了,但似乎又怕讓人聽見,死命地摀住了嘴。悶聲哭了好一會兒後,也許是累了、渴了,她吃力的起身下床,為自己倒水,可能是傷口還疼痛的關係,她的行動非常緩慢吃力,而且提水壺的手也抖個不停,根本無法順利倒完水,還灑了一地。
「我幫你。」裡斯實在看不下去了。
安莉吃了一驚,手一鬆,杯子應聲落地。「你怎麼會在這?」
「我一直在這。」他一臉泰然的老實說。
「一直在這?那麼你看見我……」安莉大驚失色。他居然看見了她最脆弱的一面。
「其實你今天會獨處是我安排的,我早已知道你醒了。告訴我,為什麼要瞞著我和喬?」裡斯氣憤的追問,他為她擔心不已,她卻騙他。
「我……既然你知道我早就清醒了,為什麼不告訴喬?」安莉反問。
「你難道不明白我是在維護你,才沒對喬說?我的心意你真的不懂?」裡斯終於忍不住吐露情意。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她哪會不明白裡斯這呆頭鵝對她的情意,只是自己已經心有所屬,教她如何接受?
「你明白的,你一直都明白,只是裝傻,就如同你明明已經清醒卻裝作昏迷。」這回他非要逼她正視自己不可。
「別逼我。」安莉吃力的跑回床邊不敢面對他。
「告訴我為什麼要瞞著已醒的事情,是因為喬嗎?」他不讓她逃避,扳過她的身子追問。
「你非要揭穿我?非要教我難堪?」她哭著甩開裡斯。
「不,難堪的是我,你總是對我不屑一顧,而我還是拚命的維護你,拚命的想促成你和 喬。」
「你不要說了!」她摀住耳,不想再聽了。
「為什麼不讓我說?你這次故意隱瞞,就是希望喬能一直陪在你身邊,守著你,對不對?」
「沒錯,你說得一點都沒錯,我就是不想醒,我就是想讓喬陪著我、守著我,假裝他愛的人是我,我就是怕醒來會幻滅,怕失去他此刻的關愛,怕面對他不愛我的事實,我就是怕,我就是怕!這麼說你滿意了吧?看著我狼狽你開心了吧?」安莉歇斯底里,哭得悲切。
「安莉」他從不知道一向自視甚高的她,內心居然是這麼的脆弱,他對自己這樣逼 她感到抱歉。
「別叫我,看我這個樣子你最開心了!嗚……」安莉泣不成聲。
「我……」裡斯有些無措。
「你們怎麼了?」喬突然出現了。
安莉吃驚的怔住了。
「裡斯欺負你了嗎?」他不放心安莉一個人待在醫院,便又過來瞧瞧,哪知在門外就聽見安莉和裡斯的爭吵聲,也不知他們在吵些什麼,所以就推門進來看看。
「我……」安莉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她沒有想到喬會突然闖進來,還讓他撞見她已醒來的事實。她不知喬是否聽到了她與裡斯的對話,只能心虛地望著他。
喬見安莉一臉受驚的模樣,不解的轉向裡斯,「你們剛在吵什麼?怎麼安莉一醒來,你就欺負她?」
安莉立刻警告的看向裡斯。
「呃……嗯……沒什麼,我是東西放在醫院忘了拿,又折了回來,一進門就看見安莉已經醒了,還逞強的想自己倒水,我說要幫她,她不肯,偏要自己來,結果……你看地上的杯子碎片,所以我們就……就吵了起來……」他不自在的看向安莉。
「裡斯,你也真是的,你明明很關心安莉,她好不容易醒了,你又偏要和她鬥嘴,你就不能多順著她點嗎?真不曉得你們是不是前世就相剋。」
「我……我以後不會再惹安莉不快了。」裡斯原本想解釋些什麼,但在安莉凌厲的注視下,他還是作罷。
「喬,你怎麼來了?」安莉小心的問。
她在喬的協助下躺回床上。看來喬並沒有聽到自己與裡斯的對話。她吁了一口氣。
「我是不放心你,所以回來看看,看到你醒來,真是太好了。」喬真心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