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於常人?老夫人居然用異於常人來形容欣兒。不過欣兒不雅的睡姿還真有些異於常人……哎呀!我真是糊塗,還在這發什麼楞,得趕在老夫人之前把欣兒叫醒,否則她可慘了。」小巧連忙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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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巧氣喘吁吁的趕來叫孟欣嬙,生怕老夫人怒氣沖沖的前來不把她痛斥一頓才怪。
「快,快醒醒呀!老夫人來了,你再不起來就來不及了。」她死命的搖晃孟欣嬙。
「別煩我!」孟欣嬙揮開小巧的手,抱著枕頭翻個身,眼皮連掀都沒掀一下。「老太婆來就來嘛,你大叫個什麼勁兒,吵得我都睡不好。」
「誰是老太婆?」莊馨靜沉聲問。她才四十出頭,居然敢叫她老太婆,真是好大的膽。
「老太婆就是木頭他娘嘛,這你也不知道。」孟欣嬙咕噥道,渾然不知大難臨頭。
「有膽你再說一次!」莊馨靜忍無可忍的拍桌怒道。
這下可把孟欣嬙給嚇醒了,她睜著眼瞪著來人。哎呀!居然讓老太婆聽見了,瞧她氣成這模樣,八成會向木頭打小報告,運氣真是背!「您聽錯了,我是叫您老夫人。老夫人早,怎麼有空到我房裡來坐,敢情是要來同我話家常的。」她隨意的揮揮手,一腳踢開棉被跳下床,繼續自顧道:「這也好,昨日沒機會和您聊聊,這會兒咱們可得好好聊一聊。」
她披頭散髮,僅著單衣一屁股便坐在莊馨靜面前,不知從哪裡掏出一顆果子便毫不客氣的吃了起來。這是她昨日晚膳時順手偷抓的,因為她哪知道身為丫鬟連吃個飯還得同七、八十人搶食,要不是她動作快、手腳俐落,還真是吃不飽。
「你想聊什麼?」莊馨靜咬牙問。她簡直不敢相信玉麗的女兒竟是這副德行。
孟欣嬙隨手將吃完的果子核丟向牆角,抹抹嘴,一臉諂笑的說:「我想問一下那木頭是否有同您提起過我。」
「誰是木頭?」莊馨靜皺眉的問。
「就是……哦,對不起,我是說少爺,他有沒有說我什麼?」她一臉的假笑。
「有。」
「他說了什麼?」她好奇的問。一定是提婚事,想不到這木頭做事還挺快的。
「說你是來應府為奴,要我好好調教調教,讓你做個稱職的好奴才。」莊馨靜故意氣她。
「他當真這麼說?」那個沒良心的,居然還真把她當成奴才。
「這還有假?」莊馨靜睨了她一眼,這丫頭雖沒什麼規矩,倒是生得一副生龍活虎、精力充沛的模樣,將來一定可為應家生下許多孩子,應府也會逐漸熱鬧起來。
「可惡的木頭,我要找他算帳去!」她捲起衣袖打算去找應禁慕興師問罪。
「慢著!」莊馨靜出聲喚住她。
「你別攔我,我非──」
「你穿這樣想上哪兒去?」
孟欣嬙這才低下頭來,看見自己只穿了件單衣,要真這麼衝出去,不羞死人才怪,一張小臉立刻漲得通紅。「看我糊塗的。」她不好意思的轉過身。
「瞧你一副莽莽撞撞的樣子,成什麼體統。現在都什麼時辰了,你還在睡,說話連點分寸都沒有,行為更是不知檢點,站沒站相、坐沒坐相,身為一個丫鬟竟敢犯上,還想找主子問罪,你還有沒有一點規矩呀!」真不知道賀照圭這幾年是怎麼教她的。
「我……」這老太婆一早吃了瘋粉不成?
「從今以後你給我多學著點,別淨鬧笑話。你要知道,在應府是一日打柴一日燒,絕不養無用之人,所以你最好努力幹活,別想偷懶,我會讓小巧和中天盯著你。」莊馨靜打算從現在開始好好調教她,否則將來進了門,鐵定會做出有辱門風的事。
「我……」
「你還不去梳洗梳洗,瞧瞧你這一身又髒又臭,誰敢讓你伺候。」
「你……我……」一早就被人數落成這樣,孟欣嬙氣得說不出話來。這死老太婆!
小巧見狀連忙道:「老夫人放心,欣兒的事交給我好了,我會端洗臉水讓她梳洗的。」
「不用你幫她,讓她自己來。欣兒!」莊馨靜故意喚她。
「啥事?」她不情願的應著,這死老太婆就知道欺負她善良。
「你說話就不能文雅點?」莊馨靜沒好氣道。
「是,老夫人,啥事?」
「你……算了,以後再慢慢教你。等你梳洗完畢後,端杯參茶到我房裡來,我有事交代你,聽到了沒有?」莊馨靜氣結的說。
「聽到了,老夫人。」孟欣嬙無精打采的回應。
「哼!」莊馨靜氣得搖頭離去。
一見老太婆氣呼呼的離去,她得意的說:「氣死你這老太婆最好,一早就來欺負人。」
「你別說了,要是被老夫人聽見,你就吃不完兜著走了。還不快去梳洗,老夫人等著你的參茶呢。」欣兒真是膽大包天,不怕老夫人一怒之下對她家法伺候。不過說也奇怪,老夫人一向不管下人的事,這些全交由應總管去操心,為何會獨獨對欣兒特別留意?
「參茶!喝得這麼補,難怪有力氣罵人。」孟欣嬙仍不住的咕噥。
「你別再惹老夫人動氣了,在應府裡老夫人就是皇太后,惹惱了她對你沒好處,少爺若知道你對老夫人不敬,也會怪罪於你。」
「糟了!我答應過木頭,要把老太婆伺候得服服帖帖的,怎麼一覺醒來全忘光了。這下得趕緊想法子補救,否則老太婆一狀告到木頭那裡,我又有苦頭吃了。」孟欣嬙心急道。
「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小巧不解的問。看來老夫人形容的沒錯,欣兒的確是異於常人。
「這你別管,你快告訴我廚房在哪,我趕快去把參茶端給老太婆,順便諂媚兩句,看還來不來得及補救。」
「補救什麼?」她到底在說什麼?
「我不是要你別管嗎?對了,木頭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