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我叫你閉嘴,聽到沒有!」莊馨靜再也聽不下去,這丫頭實在太不知羞,氣死她了!
「還是不愛聽,您大概不愛聽曲兒,那我再想想能幫您──」孟欣嬙興匆匆的還想再找別的名堂討她歡心。
「行了,你什麼忙也別幫,只要讓我耳根子清靜就行了。」她受不了這丫頭。
「可是我……」
「娘,欣嬙給您請安來了。」水仙盈盈到來。
「你來得正好,陪我聊聊。」莊馨靜一見她,立刻笑著道。
「聊聊天?你不是想讓耳根清靜清靜,還與她聊天?」孟欣嬙不悅的道。這老太婆真偏心,見到自己就一副氣惱樣,一見那孟麻子就眉開眼笑。
「妳……」
「欣兒,老夫人的事哪容你們這些下人過問。」水仙斥道。
「你說這是什麼話?就容得你過問嗎?」孟欣嬙與她卯上了。
「我可是未來的應夫人,與婆婆家常兩句有何不可?」水仙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哼!好個不要臉的女人,木頭又沒說要娶你,你就自稱應夫人了,你知不知羞呀!」
「你是什麼身份,居然敢說我不知羞。娘,您得為我作主啊。」水仙轉向莊馨靜,神情委屈的說。這差事還真不好當。
莊馨靜立刻安慰地拉過她的手輕拍道:「別哭,有我呢。」說完,又轉頭怒視孟欣嬙,「你這沒規矩的丫頭,沒上沒下的,還不下去!」
「我沒規矩,她就知書達禮,你分明是瞧我不順眼,故意排擠我。」孟欣嬙大大不平。
「你有哪裡讓我看順眼?打從進府至今,你做對了哪些事?哪件事不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看看府裡的人有幾個敢同你一起當差,你還不知反省,只會說我排擠你。再說,你方才唱那什麼小曲兒,那可是下等人唱的,一個姑娘家居然唱得眉飛色舞,我真是為你感到羞恥。」莊馨靜索性挑明了說。
「反正我做啥,妳都能挑我毛病,不管我再怎麼努力,也比不上孟麻子噁心的一句:『娘,欣嬙給您問好!』」孟欣嬙學起孟麻子的矯揉做作。
「什麼孟麻子,你們這些下人沒讀過幾天書,罵人倒挺狠毒,武林世家的丫鬟究竟不比其他丫鬟。娘,將來在這府裡我的地位是主子不比丫鬟,夫人不如奴婢了。」水仙委屈的說。
「你別瞎說,這丫頭是沒給教訓過,不知天高地厚慣了,我罵她兩句便是。」想不到這兩人這麼快就對上了。莊馨靜也不想把事情鬧大,畢竟欣兒才是正牌主子,怎麼說也不能教她太難堪。至於這新來的「孟欣嬙」,她的來意想必與烽玉昭有關,昨晚禁慕並沒拆穿她,是他另有主意還是這位姑娘真有來頭?今日一定要好好問個詳細,現今只得先安撫好這位假孟欣嬙再說。
「欣兒,我瞧你是愈來愈不知輕重了,趕明兒個我非要禁慕好好罰罰你,現在還不給我下去!」莊馨靜佯裝大怒。
「你就知道數落我的不是,根本就討厭我,恨不得攆我出府。也罷,打進府至今我沒一日快活過,處處委曲求全,想我在外頭闖蕩江湖時多麼威風快活,哪像今日豬狗不如淨受氣,我不圖這撈什子盟主夫人了,我瞧真坐上也不快活……嗚……我還是出去闖些名堂倒還輕鬆自在些。」說完,她哭著跑了出去。
這下可急了莊馨靜,孟欣嬙若真的一氣之下離開,那可就糟了,得趕緊教人攔住她。
莊馨靜連忙要喚人去攔,卻反教一旁的水仙給阻止。
「娘,您上哪兒去?好不容易那丫鬟走了,咱們也樂得清閒。您方才不是要與我聊聊嗎?咱們婆媳倆這就來話家常。」水仙拉著莊馨靜的手不讓她離開。
莊馨靜心急的暗使勁想掙開,卻吃驚的發現這位姑娘外表柔弱,居然內力驚人,她竟然掙脫不了,她幾十年的修為竟比不上這位年輕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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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也不要待在這鬼地方,這裡沒一個人真心喜愛她,就連木頭見她任人欺凌,也從未為她說句話、吭個聲,要她做丫鬟分明是坑她,欺負她好騙。武林世家沒一個好東西,再待下去只有受人欺侮,嗚……
她一面哭一面想跑出應府,在一旁暗中保護的應中天見情形不對,連忙現身阻止,「喂,你要上哪兒去?」難得看這好強的丫頭哭得這麼淒慘,看來老夫人和水仙讓她受挫了。
「你走開,我要離開這裡,再也不要待在這受氣。」她用力推開應中天,沒命的往前跑。
「你哪裡也不許去。」他拉住她。
「我非要走!」她火大了,這裡的人沒一個好東西,淨欺她文弱善良。
「我說欣兒,你別走呀!」小巧也趕來了。
「你們都別阻止我,這裡我是待不下去了,你們沒瞧見老太婆和那孟麻子一個鼻孔出氣,存心攆我走,我再不離開豈不惹人嫌。」她甩開他們硬是要走。
「要走也得問過少爺再走。」小巧搬出少爺,心想應該會讓欣兒打消去意。
「問木頭?也不知道他死到哪兒去了,嗚……」她受人欺侮,那木頭也不會心疼。
「少爺上武林會館了,今天是武林例行大會。」小巧解釋。
「見他也沒用,他一定聽他娘的,而且孟麻子長得差強人意,他一顆心早被勾了過去,哪會理我!」她愈想愈傷心,哭得更加驚天動地。
「欣兒,你就別傷心了,你怎麼還沒清醒呀,咱們不過是丫鬟,而孟姑娘是應府未來的少奶奶,你怎麼也不能頂撞她。」小巧就事論事。
「連你也這麼說,我當丫鬟是不得已的,木頭也說這是暫時的,我……」她說到一半身子突然軟了下去。
「應總管,你在做什麼?」小巧大驚失色的看著抱住欣兒的應中天。
「我在阻止她出府。」應中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