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朱茱掙脫她的手,逕自走向塞威亞床前,望著他蒼白而憔悴的臉龐。塞威亞喉嚨乾澀,欲語還休,最後只擠出一句:「謝謝。」
「祝你早日康復。」她深吸一口氣忍住淚水,強烈的失望籠罩著她。
「寶妹,我們不是被人趕走或打發走的,我們是幫助一個朋友。現在這個朋友的家人來了,該把責任還給他的家人,所以我們可以走了。」她維持僅有的一絲尊嚴說。「好。」她的堅強讓寶妹十分不捨。
躺在床上的塞威亞更是感到愧疚而心痛。
朱茱,對不起……
寶妹真後悔當初要朱茱放膽去追求真愛,結果只是更讓朱茱深陷單戀的痛苦之中。眼見朱茱為情消瘦、為愛苦惱,她卻一點忙也幫不上。
「朱茱,看開點,像這種富家子弟本來就不是我們高攀的了,你是愛錯對象了。」她只能這麼勸著。
「我知道。」朱茱黯然道。當初只是單純的暗逢欣賞他,能成為他的朋友就感到滿足,從來沒奢望獲得他相同的對待,也沒有想過家世懸殊的問題。但誠如先前於伊琦上門時所說,他畢竟是大企業總裁的獨子,他們兩個人的世界截然不同,不可能有交集的。難怪人家笑她是癡人說夢,真是一點都沒說錯。
「你要振作。」寶妹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
「嗯。」她輕輕頷首。
「你該想想,你再如此苦苦戀著一個不可能與你有未來的人,為他付出這麼多,到頭來只是換來別人一連串的訕笑與自己的心傷罷了。」寶妹苦勸。
我不在乎別人的譏嘲,我在乎的是威亞的看法。」
「他對你的看法到現在你難道還不明瞭?」
聞言,朱茱無言以對。
「唉,朱茱,求求你清醒一點好嗎?他對你沒意思,縱使你為他做再多的努力也是枉然,徒增自己的羞辱與痛苦,不會有結果的。」
「我是清醒了,打算回彰化老家,也許那裡淳樸的生活才適合我這個鄉下孩子吧。」她茫然的眺望窗外,心裡滿是傷痛。
「你要回鄉下老家?」寶妹吃驚道。
「那裡是個療傷止痛的好地方,讓我能夠徹底的遺忘他。」
「可是就這麼回去了,你甘心嗎?你說過你的夢想在都市,你想在這裡尋求一片天,發誓要奮鬥成功才回老家的。」
「這裡已經沒有我的夢想了。」朱茱忍不住潸然淚下。
「胡說,天底下又不是只有塞威亞是好男人,你還有很多機會,何必逃回鄉下,沒有必要的。」寶妹不希望她就這樣黯然的離開。
朱茱搖了下頭,慼然笑道:「我心裡清楚,雖然傻氣,但這輩子我只喜歡他。」「你……」寶妹聽了只能歎氣朱茱實在太傻了,卻又傻得執著、傻得教人心疼。「你真的決定回去了?」
「嗯。」她肯定的點頭,決定不再留戀這一段注定沒有結果的戀情。
「那你的工作怎麼辦?」
「麻煩你幫我向公司辭職,我不想再見到他了。」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怕見了他又捨不得走了。
「既然決定要走了,不見也好,辭職信就由我幫你轉交給他。」
「謝謝你。」
「朱茱,說真的,我挺捨不得你的。」寶妹只覺鼻子一酸。
「我會想念你的,而且會一直記得你是我在台北最好的朋友,幫了我很多的忙。」朱茱同樣不捨的說。
「朱茱,我會去彰化看你的……嗚嗚嗚……哇哇哇——」寶妹說著說著突然放聲大哭。朱茱先是嚇了一跳,跟著也受到感染,兩人居然抱在一起大哭,彷彿兩人即將要天人永隔似的。
「總經理,聽說總公司有意與思壹集團策略聯盟,有這件事嗎?」柯一才興致勃勃的探問一臉嚴肅的塞威亞。
塞威亞瞟了他一眼,「是嗎?我沒聽說。」
「沒聽說?怎麼可能?這件事在商界早就傳開了,你身為分公司的總經理怎麼會不知道?而且總公司有意將這個案子轉由我們分公司來促成。」
「未定案的事我不清楚,所以不方便說。」塞威亞冷淡的暗示他不要太好奇。「我知道這是一宗金額上百億的商業機密,但是我們身為公司的高級主管,就算沒有參與也有權知道一些細節吧。」柯一才不放棄的追問。
「詳細的細節坦白說我也不瞭解。」塞威亞無意多談下去。
放屁!明明是他老子主導一切,他還故意裝出一副不清楚的模樣來搪塞!柯一才在心裡怒罵。「據說我們與思壹策略聯盟的這個案子,有競爭者出現,與我們開出的條件相當,思壹正在考慮到底要與誰結盟。而我方也正擬出新的秘密合作方案,條件將優於對手,企圖爭取思壹的認同而與我們合作,是不是有這件事?」
「你比我還清楚嘛,又何必問我呢?」塞威亞似笑非笑的斜睨著他,心中訝異他哪來的機密消息?
柯一才漲紅了臉,「其實我也是道聽途說來的,好奇的想向總經理求證罷了。」「柯經理,我只要求你做好分內的工作,至於其他的事最好不要太好奇。」塞威亞面色凝嚴的提出警告。
「可是——」柯一才不死心的想繼續打探,看看塞威亞會不會鬆口透露出一點玄機。可惜塞威亞不僅守口如瓶,還不假辭色的斥責道:「柯經理,我再說一次,不是你工作範圍的事請保持沉默!」
「是的,我知道了。」柯一才敢怒不敢言,只能暗恨在心裡。
「如果沒事你可以出去了。」塞威亞頭痛的趕人。才出院第一天上班就遇到刺探軍情的小人,讓人感到不勝煩擾、嫌惡。
柯一才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然地走出總經理辦公室。
叩叩叩!門上傳來敲門聲。
「進來。」塞威亞以為又是柯一才,不耐煩的應聲。
「是你?有事嗎?」見進來的人是寶妹,他詫異的問。
「當然有事,否則我才懶得來找你。」寶妹為朱茱的付出大感不值,連帶討厭起他來。男人是禍水,都是他害得朱茱這麼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