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他開車載她到超級市場買燈管,還買了一些新鮮的蔬果,但是數量卻很少。
「妳只買這些?會不會太少?」排隊結帳時,他有意無意地試探她。
「不會啊!我一個人吃,這樣剛剛好。」豈料她也很自然地回答他。
任應瑒氣極。她真打算叫他做免費的水電工喔?連請頓飯都不肯?
「妳確定?這樣真的不會太少嗎?」他繼續諄諄善誘。
蘇碧曼佯裝不解地瞅著他。「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訥訥地回答。「沒什麼。」一口氣憋在胸口無處發,他鬱悶極了。可是要他主動開口討這一餐,那根本比要他倒立繞公園一圈還困難……
偷眼覷著他滿心不甘的模樣,蘇碧曼忍笑忍得好辛苦--
她當然知道他要問什麼,只是難得看一向高高在上的他吃癟,不趁機好好玩弄他一下,那怎麼行?
自從她「離家出走」到加州來以後,他對自己簡直是百依百順,她所有任性不合理的要求,他都照單全收。
她也知道,為了就近照顧自己,他甚至準備把工作據點搬到美國來,半強迫地買下隔壁的房子,以便跟她進行「長期抗戰」……
說實話,他為自己付出的這一切的確讓她感動得要命,可是,還不夠!她還沒有聽到最重要的那一句話!
慢慢地駕車載她回到她居住的社區,任應瑒在她家門口停妥車子,以龜速慢吞吞地替她扛紙袋進屋,又慢吞吞地修理更換浴室的燈管,以及樓上水龍頭那彈性疲乏的橡皮圈。
儘管他已經盡量拖長時間,但是這些都是小問題,當他全部修理完畢以後,也才不過四點半而已。
他站在浴室裡,第十次測試水龍頭的狀況,就是不肯離開。蘇碧曼看了暗暗覺得好笑,忍不住上前拍拍他的背。
「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杯冰茶?」她朝他漾起甜美的微笑,終於說出他最想聽的那句話。「晚上留下來一起吃飯吧!」
「當然好!」
他興奮過度,竟然心血來潮地攔腰抱起她,在浴室裡頭轉圈圈,把她嚇得逸出一聲微弱的尖叫。
「呀--應瑒,快放我下來!我頭暈了!」她被轉得臉色蒼白,連抗議的聲音聽起來都很虛弱。
他是怎麼了?不過是一頓晚餐,值得他開心成這樣嗎?看來自己最近真的是欺負他欺負得很厲害啊……她又好笑又好氣地想。
「抱歉抱歉!妳還好嗎?會不會噁心想吐?」任應瑒連忙放下她,低下頭細細檢視她的情況。
就這麼湊巧,蘇碧曼剛好也在同一時間抬起頭,兩人便陰錯陽差地刷過彼此的唇瓣,他們全身一震,都愣住了。
凝視著懷中佳人水靈靈的大眼,小巧的鼻樑和久違的柔嫩嫣唇,任應瑒抵不過慾望的誘惑,情不自禁地低下頭,重溫她的溫暖與美好--
她乖乖地倚在他的胸前,沒有抵抗,讓他不由自主地加深這個吻。他的雙手緊緊環抱著她,兩人之間再也沒有一絲空隙;他愛撫誘惑她柔軟的唇舌,勾引她回應自己。
蘇碧曼渾身酥麻,無力支撐自己,幾乎是靠他像是要將她揉進自己體內的熱情擁抱,才沒有軟倒在地。
良久,他終於饜足地鬆開她的唇,但是一看到她腫脹的唇瓣,紅艷的雙頰和起伏不定的胸口,就險險克制不了心中澎湃洶湧的渴望。
「碧曼……」他抵著她的額,唇仍然緊貼著她的,一刻也不想離開她。
聽見這聲深情的呼喚,她閉上眼,歎了口氣,輕輕掙開他的懷抱。「我該去準備晚餐了。」說完,她強迫自己轉過身,不再看他。
要是再看他一眼,她可沒有把握自己還能堅定拒絕他的誘惑。她很清楚,從以前到現在都一樣,她根本敵不過他的魅力!
「不要走,過來……」驀地,她的手被他從後頭扯住,她身後傳來惡魔般醇厚性感的低沉嗓音。
她僵在原地,不再前進,卻也不肯後退,直到任應瑒朝她走近,將她納入自己的懷裡--
「碧曼。」他在她脆弱的耳邊低語,再度用強壯的雙臂抱緊她,引起她全身顫慄。「我好想妳……」
他是故意的--被挑撥得迷迷糊糊之際,蘇碧曼不甘心地想著,但她的清醒並沒有持續太久。
碰上美男計,她總是兵敗如山倒,沒有一次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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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渾身酸痛地醒來,窗外的天空已經全部暗下了。
可惡!她竟然輕易地讓他得逞了--凝視著身旁男人純真稚氣的睡臉,蘇碧曼有些不情願地想著。
雖然不想承認,不過,她其實非常喜歡被他擁抱著的感覺。然而自從她搬到加州來以後,他們連牽手的機會都很難得,更何況是相擁而眠。
欣賞任應瑒的睡顏好一會兒,她才躡手躡腳地下床稍作盥洗,來到廚房準備他們的晚餐。
沒有多久,食物的香味便飄到樓上的臥室,熟睡中的男人終於緩緩甦醒--
已經記不得到底有多久,自己沒有像這樣好好地睡上一覺了。似乎從碧曼離開家裡以後,每天睡覺時身邊沒有了她,他就變得難睡易醒……
他穿上衣服,套上褲子,循著香味來到餐廳。看見她端著最後一盤菜上桌,不知道為什麼,心中乍然升起一股渴望。
他渴望和這個女人共度餘生。渴望每一天都有她相伴,渴望她永遠在自己的臂彎裡睡得香甜,渴望和她生養兩人的骨肉……
「碧曼--」順從這一股狂猛的渴望,他衝動地開口。「嫁給我吧!」
這話一出口,雖然連他也微微吃了一驚,但更讓他訝異的是,自己一點都不感到後悔!
「嗯?」蘇碧曼笑得更燦爛了。「我會好好考慮的。」
這只呆頭鵝總算有點開竅了,雖然還是沒有碰到重點,不過,她相信那一天應該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