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要去買菜……」姜韶寧被罵得莫名其妙,扁起小嘴無辜地說。
「買菜?!」巖鎬更火了,這是什麼愚蠢的理由?「你家都沒人了,非得讓你一個弱女子在清晨六點出門買菜?」
「我……只有一個人啊。」姜韶寧更委屈了。
她獨自在台北生活,不自己一個人去買菜,誰陪她去?
聽到她孤獨一人,巖鎬想到自己也是,他突然湧起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這才閉上嘴,不再罵她。
「嗚……好重……」肥徒——呃不,匪徒被七八十公斤的重量壓在地上,腰都快被坐斷了,忍不住開始掙扎。
「閉嘴!」巖鎬回身用穿著慢跑鞋的腳踢他屁股,搶匪立刻安靜下來,伏在地上假裝自己是死屍,動也不敢動。
不到五分鐘,警車閃著紅藍燈迅速趕到。寒暄過後,巖鎬將搶匪和被害者交給警員,隨即轉身離開了。
見他離去,姜韶寧才驚覺自己竟然忘了向他道謝,而且也還沒請教他的姓名。
「請等等——」她想喊住他,但他已拉上連身帽,邁開步伐逐漸跑開。
她癡望著那道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迷濛的晨霧之中,心裡悵然若失。
以後,應該不會再見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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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好粗喔!」一名相貌清秀的女孩,以和外表完全不符的恐怖吃相,火速朝一大盤葡式蛋塔進攻。
在她身旁,一名壯碩的男子也不遑多讓,幾乎是一口一個拚命往嘴裡塞,唯恐慢人一步就沒東西吃了。
坐在對面的姜韶寧,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對活像幾天沒吃東西的餓死鬼夫妻,以橫掃千軍的氣勢,將滿滿一盤蛋塔逐一消滅。
眼看著盤子上的蛋塔逐漸減少,終於只剩下最後一個。
「嘿,被我搶到了!」李志軍搶到最後一個蛋塔,得意洋洋地大聲歡呼。
他張大嘴,正準備把戰利品放入口中,嬌小的妻子忽然跳起來,用手勒住他的脖子,瞇起眼威脅。「給我!」
王慎惠像是逼鵜鶘吐出肥魚的漁夫,勒緊丈夫的脖子,讓他就算咬了蛋塔也吞不下去。
「不——唔——不要!」李志軍以身為警察的尊嚴緊抓著蛋塔,誓死捍衛他的榮譽。
「你說什麼?!你是不是男人啊?連一個小小的蛋塔都不讓給我,你根本不愛我是不是?」王慎惠兇惡地絞緊手臂,李志軍只得揮舞雙手表示投降。
「唔!唔……好好……給給給你——」他不是因為愛妻子才讓給她,而是被勒得快斷氣了,不得不乖乖交出蛋塔。
「哼,這才像話!」拿到蛋塔,王慎惠惡婆娘的神態迅速一斂,又變回那個溫柔可愛的小女人。
她悠閒地享受勝利的榮耀,優雅地輕咬一口蛋塔,閉眼感受鬆脆的酥皮與濃郁的蛋香在口中擴散。「嗯,真是太好吃了!」
噢!她感動得幾乎快落淚了。
李志軍看了也想流淚,心疼地看著最後一個珍貴的蛋塔在老婆口中化為唾沫,吞進肚子裡……嗚!他忍不住熱淚盈眶,好想放聲痛哭。
姜韶寧沒想到自己做的蛋塔這麼受歡迎,忍不住好笑地告訴他們:「其實廚房裡還有一盤剛烤好的,如果你們真的這麼喜歡,等會兒我裝一點讓你們帶回去。」
「你怎麼不早說!」夫妻倆炮口一致轟炸她。
真是的!害他們夫妻鬩牆,還差點鬧出命案咧!
「我不知道你們這麼喜歡吃啊!」姜韶寧眨著眼,無辜地回答。
聽到還有一盤,王慎惠趕緊將剩餘半口蛋塔送到丈夫嘴邊,諂媚甜笑。「老公,剩下的一半給你吃噢。」
「好好!」李志軍喜出望外,一口吞掉蛋塔,還意猶未盡地猛舔老婆手指頭。
「哎喲!你做什麼啦?討厭,羞死人了!」王慎惠嬌羞地推了老公的頭一把。
「噗!」姜韶寧差點噴出紅茶,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
「還敢笑我們?」王慎惠白了學妹一眼。「還不都怪你手藝太好,蛋塔做得又酥又香又濃郁,讓我們愛不釋口,才會搶得這麼凶。」
「奇怪!當年你們不都是烹飪社的嗎?為什麼手藝差這麼多?」李志軍百思不得其解。
話說當年,姜韶寧和王慎惠是同校學姊妹,只不過韶寧是家政系的,而他老婆是財經系的。雖然不同系,但好歹同樣進過烹飪社,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啊,依樣畫葫蘆總會吧?
幾年訓練下來,人家韶寧的手藝好得沒話說,而他自己老婆——唉!早在向她求婚時他就懇求過,拜託她以後千萬別下廚做菜給他吃,免得他功名未成就英年早逝,死因是:腹瀉!
傳出去實在太可笑,他丟不起這個臉。
「人家就是天生少了點料理細胞嘛!」王慎惠泫然欲涕,她也不是故意廚藝這麼糟的嘛。
「沒關係啦,如果學姊真的想學,以後我教你做一些簡單的點心,包準李大哥對你刮目相看。」姜韶寧笑著說道。
「真的嗎?」王慎惠開心不已,李志軍則抱持萬分懷疑的態度。「我看她不只沒細胞,而是根本少了料理那根筋,就算日本的料理鐵人道場五郎來教她,恐怕也會吐血而死,你真的救得了她嗎?」
「你說什麼?!」王慎惠又發飆了。真是母老虎不發威,把她當病貓!
「別生氣啦,學姊!」姜韶寧趕緊請她拳下留人,免得發生暴力事件。「絕對沒問題的!有些點心的做法很簡單,但是非常好吃,只要是女人……不!只要是人都會,你怎麼可能學不會呢?」
「真的嗎?」王慎惠欣喜地將老公踢到地上,又變回嬌羞可愛的小女人。
「當然!」姜韶寧暗自鬆了口氣,終於免於一場家暴發生。
「韶寧,你實在是個很好的女人,漂亮又賢慧,眼看著你也快二十七了,怎麼還是孤家寡人呢?我都替你著急起來了!」王慎惠疑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