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冬宇陷入沉思之中,眼眸覆上一層灰霧,他默然以對。其實那純粹是女方單方面的說辭,他從未動過和冉幽嬋結婚的念頭。
「剛剛的一切,我們就當沒發生過……」夏海夕輕鬆地聳聳肩、揮揮手,故作瀟灑模樣。「我要回辦公室了。」
再不走,她婆娑的淚會害她洩底。
「給我一點時間。」桑冬宇倏地捉住她的手,他承諾。「妳等我,還有,別再搞失蹤了。」他輕聲叮嚀,執起她的柔荑印下深深一吻,越過她毅然離去。
夏海夕咬著唇,淚水不受控制的溢出眼眶,她已泣不成聲。
她真的可以等嗎?
等到的是幸福,抑或是再一次的傷害?
幸福,值得等待。但傷心勢必太痛,她……禁得起再一次的失望打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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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幽雅的茶坊內,有著一名穿旗袍彈古箏的典雅女子,悠悠琴音營造出滿室祥和、寧靜的氣氛,這裡果然適合品嚐香茗、怡情養性。
但某一處隱密的包廂內,強烈風暴正悄悄降臨──
冉幽嬋用完精緻糕點後,輕啜了一口茶,嬌艷無比的臉龐蓄著笑容。「冬宇,難得你會主動約我出來喝下午茶。」對此她是由衷的感到開心。
但男人神情嚴肅,從開車接她到現在,都沒開口說過話。
隱約的,她嗅出不對勁,這個午茶約會動機不良。
「幽嬋。」他定定的望著她。「我很抱歉。」
她已經猜到他要談什麼,美麗的五官霎時覆上冰霜。「你什麼都不必說,我不可能答應。」
「我們的感情早已變質。」桑冬宇一語道出殘酷的事實。
冉幽嬋高傲的抬起尖美下顎,嗤笑說道:「變質?那是因為夏海夕害你的心變質,別把我拖下水!」
那天,她拎著甜點到「蛻變」卻撲了個空,打聽之下,得知他去找夏海夕,氣得當場扭頭走人。
他好看的下巴繃得好緊,冉幽嬋的指控令他無言。
「夏海夕已經有男朋友了,你也親眼看到的。」她的語調拔尖了幾度。「她那天的大方祝福,你也都親耳聽見了。」
她仔細觀察著桑冬宇的表情變化,發現他的眼神掠過一抹黯然,這讓她非常、非常不高興。「就算她曾經暗戀你,那也是以前的事,你可不要自作多情。」
一句句話像把利刃,直直插進他的心頭。
半晌,男人才緩緩開口,他的神色冷峻。「就算是我自作多情,我也不打算再和妳繼續這段感情。」
她瞪大的美眸充斥著怒火和怨恨,繼而尖聲咆哮起來。「想甩掉我?!休想!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他異常冷靜的睨著她,突然覺得這女人沒有絲毫美感。「妳只是不想被甩,並非真的珍惜這段感情。」他精明地抓住她的語病,一針見血闡述實情。
「總之,我不會跟你分手。」美人昂起下巴,揚起倨傲的嘴角。「背叛我的人,休想得到幸福。」她惡質的詛咒道。
他動怒了,黑眸透著冷冽。「要說背叛,妳冉幽嬋才是個中翹楚。」自己一直都知道,這女人在國外,交過的男人一個接一個,就像她換裝一樣迅速。
忠貞、深情和等待,對她而言壓根兒是個笑話,甚或是天方夜譚。因為,她從來都不懂愛情,只在乎面子和比天還高的自尊。
但是,另一個女人卻做了最佳詮釋……
他和其他男人沒兩樣,輕易被表象的一切迷惑,蒙蔽了真正的心意,追求所謂「征服」的快感,並且樂此不疲,然後誤人誤己。
冉幽嬋毫無愧怍之色,反而訕笑道:「你在跟我翻舊帳嗎?計較以前的事情只會讓你變得更沒水準。」
桑冬宇皺眉,沒有出言反駁,不過他心中非但沒有不悅,反而感到輕鬆。
他怎麼會以為她會因分手而傷心難過,因此還拖延好幾天,到現在才約她見面。
這高傲的女人不願放手,絕不是因為太愛他的緣故,純粹是她對他還沒膩。
沒想到,他曾淪為女人填補空虛的工具,卻還做得那麼心甘情願。
原來體貼和付出給錯了對象,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愚昧可笑,簡直是一場胡搞至極的鬧劇。
他沒心情再浪費時間和她周旋,取走帳單,轉身決然步出包廂。
「我會讓你們後悔!背叛我……不會得到幸福的。」冉幽嬋抓起瓷杯,狠狠摔向牆壁,杯子應聲破碎。
她不會輸給夏海夕!才不會輸給任何一個女人!
她偏激的不停嘶喊著。
他們休想在一起。在她心中有個點子悄然成形。
她想要的東西,為了得到,哪怕是不擇手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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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下工作,特地請半天假,夏海夕買了一束探病的花,軀車匆忙趕至北市某家私立貴族醫院。
「幽嬋。」進入病房後的夏海夕將花束置於矮櫃上,臉色凝重地看著病床上的人兒,心裡百般愧疚。「妳怎麼這麼傻……」
「海夕,妳來了……」冉幽嬋想撐起身子,卻怎麼也使不上力。
「躺著就行了。」她柔聲制止。「覺得怎麼樣?好多了嗎?」當她從報紙上得知,企業千金冉幽嬋為情割腕自殺的新聞時,頓時感到震驚無比。
「謝謝妳來探望我。」冉幽嬋聲音好虛弱。「死不了的……」末了,還伸手撫著左腕的繃帶。
她縹緲的語氣,令夏海夕十分難受,眼眶禁不住泛紅。「妳何必做傻事……」
「我覺得好痛苦。」她雙手摀著臉,嗚咽道。「我是那麼愛他,他卻狠心的跟我談分手……」
聞言,夏海夕更自責得無以復加。若不是她向桑冬宇告白,局面也不會演變至此,差點釀成大禍。
一思及此,她的心情便無法平靜,覺得沒辦法原諒自己。「對不起……」她哽咽的懺悔。「我不該和他見面……」她真的覺得好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