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持翼挑起濃眉,好笑地睇著她。「不如這麼說,妳告訴我,要給妳多少錢,妳才願意當我的情婦?」
「你要我當你的情婦?」她不禁感到啼笑皆非。
他都已經窮到得被人包養,居然還打算供她吃穿?他到底是在想什麼?
「不成嗎?」他還不夠格嗎?
他自認為長相不俗,身材也不差,家世背景更絕對勝過她身邊的每一個男人,怎麼可能會不夠格?
「遺憾的是,我並不想。」於曙凡冷聲打斷他的奇想。「我要的男人,不只是能給我一份不匱乏的生活品質,還得在社會上有著某種程度的身份地位……我想,你並不夠資格。」
是他逼她把話說難聽的,怪不得她。
「哦?」嗯……他不夠格啊。「可是,依我所見,公關主任的身份似乎也不怎麼樣,妳倒是頗能接受的。」
太不公平了,他自認為比顏昭翔好太多了。
不管是在外表、經濟或哪一方面,顏昭翔和他是天壤之別,而她倒寧可接受他?
她不以為意地微挑起眉。「那是好玩罷了。」一方面只是因為她向來喜歡破壞別人的愛情。「再者,人家好歹是昱廣集團裡的一員,在飯店裡也算是小有地位,總比你這個妾身不明的小狼犬好上太多了,對不?」
展持翼佯裝無辜地道:「妳真是太瞧不起小狼犬了……」
好吧,說他是小狼犬,他就由著她好了,畢竟他也不想現在就讓她得知他的真實身份。
省得到時候她回過頭來撲向他,他可就麻煩了。
「你說什麼?」
「沒什麼,只是好心地想提醒妳,要是和太多人有過不必要的接觸,就算有一天妳真的能夠攀龍附鳳,順利嫁入豪門,就怕會教一些流言蜚語給整死。」他狀似隨意地道。
所謂的上流社會,可不是像外頭瞧見的那麼光鮮亮麗,她要是打算把這一切想得那麼美好,就怕到最後她會遍體鱗傷。
「我從沒打算要嫁入豪門。」別將她想得那麼貪心。
「哦?」
「不,應該是說,我從沒打算要結婚。」
聞言,他不禁眨眨眼。「哦?妳不是想要有個依靠嗎?」怎麼覺得她的說法前後有些矛盾?
「錯,我要的只是錢,與其去依靠別人生活,我倒覺得靠自己,或者是依靠手中抓得住的錢財,可能還比較實際一點。」
哼,反正他又不是不知道她的真面目,就算讓他發現她的想法,那又如何?
反正,她一點也不在乎他是怎麼去想她這個人。
「哦……」他稍稍地拉長尾音,眸底蘊笑。「倒也是滿不錯的想法,好歹靠的是妳自己……」
換句話說,她現在只是仗著工作之便,靠著自己年輕貌美,拿自己當釣餌,等著大魚上鉤,從那些自願上鉤的男人身上搜刮好處。
「難道妳從沒想過如果有一天,妳年老色衰……」
「我當然有想過,所以這件事是有時效性的,所以,不准你干擾我。」很好,總算是又把話給繞回來了。「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但是我警告你,別再纏著我,要不然……」
展持翼痞痞地笑道:「如何?」他真是好期待啊……
「你!」她氣到說不出話。
「曙凡,妳搞錯了,決定權是在我身上。」走不走,留不留,是由他決定的,又不是她說了算。
聞言,她不禁暗吸口冷氣。「當年的一巴掌真的教你記恨到這種地步?」非得要這麼百般糾纏她?
他笑得眉都彎了。「到底是誰說我在記恨的?」他曾經說過這種話?
「倘若不是記恨,你為什麼……」
「我是喜歡妳啊,笨女人。」他笑得聲音都啞了。
「嗄?」喜歡她?
他在說什麼?怎麼她一點也聽不懂?
懶得再和他說些有的沒的,她拎起手中的包包,直接往玄關的方向走去,卻突地聽見身後傳來他帶笑的嗓音。
「妳還沒回答我呢!」回答什麼?她要回答他什麼?
「算了,等妳回來再談也不遲,只是,妳要記得幫我帶晚餐回來,要是順路的話,順便到我房裡幫我帶幾套可以換洗的衣物回來……」
至於後頭他說了什麼,她沒聽進去半句,只覺得腦袋亂轟轟的,恍恍惚惚的,好似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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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不是太沉,但是街燈早已亮起多時,將公寓外頭的一抹鬼祟身影拉得相當的長。
睇著三樓的窗戶亮著燈,於曙凡站在公寓前頭猶豫了好久,才低頭歎口氣,無奈地踏上回家的路。
啐,為什麼就連回家都要這麼累?明明是她自己的家啊!
為什麼他要賴在她家不走?
為什麼她沒法子趕他走,反倒是任由他在她家裡作威作福?
她真是孬……
只是聽見他說「喜歡」兩個字,便教她失神一整天。
明知道那可能只是他向來放在嘴邊哄女孩子的甜言蜜語,但是,她就是情難自遏地反覆想著,重複地想著他說的那一句話,直到她腦袋當機。
可惡,她不要再胡思亂想,不要再想著那些莫名其妙的事,反正他只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她不要當真啊……她根本就不會當真!於曙凡暗自咬了咬牙。
甫踏出電梯,於曙凡站在大門前,不禁又猶豫起來。
剛才在樓下瞧見客廳裡有燈亮著,會是誰?
廢話……除了他,還會有誰?
雖說曦又偶爾也會到她這兒過夜,但她不會在這個時候待在客廳裡,不,應該是說,她是絕對不會乖乖待在家裡的。
於曙凡微惱地睇了一眼拎在手中的便當,暗歎一口氣後,無力地掏出鑰匙開門,卻驀地發現,大門根本沒有上鎖。
微詫地推開門,還來不及興師問罪,便聽到客廳裡傳來展持翼懶懶的聲調:
「妳回來了?」
聞言,她不禁一愣,一股難喻的暖流緩緩地滑入心間……
「妳帶吃的沒?」
還未來得及釐清心裡為何會這股詭異的暖流,便看見他慵懶地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不過接過手的不是她的包包,而是她已經拎了很久、老早就冷掉的便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