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要老是抓著她講那些財經話題的話,她會更開心一點。
「但是,我扣住了妳的薪水……」
(全權交給大哥處理,我一點意見都沒有。)她義無反顧地道。
高克勤掩嘴偷笑。「可是,時間是晚上七點……」
(我馬上請假,你準時六點來接我。)於曦又二話不說地掛上電話,準備找盧月若商量去。
高克勤不禁莞爾。不知道她為什麼那麼有把握,好像覺得他一定會答應她,而且還會充當司機去接她?
不過他原本就打算帶她去了,如她所說的,辛苦工作之後,確實是需要適時適量地搞賞自己;就他所見,她這近一個月來的表現相當良好,似乎沒出現什麼不良紀錄,那麼寵她一下又如何?
寵?他在寵她?
啐,胡思亂想。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真是教人火大!
高克勤站在宴會廳的一隅,冷眼睨著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於曦又,正在一干男人之間周旋,瞧她笑得一臉羞怯又嬌媚的模樣,讓他真以為她是遊走在各大宴會裡頭的交際花。
他到底是為了什麼帶她來的?
原本他就是打算要犒賞她,而她也確實如他所料樂得不得了,但他卻悶透了。
一把她帶到這裡之後,她隨即就將他晾到一旁,好像當他不存在一樣,而後便巴上一干男人,當著他的面打情罵俏,這算什麼?
「克勤,你站在這兒做什麼?」一道男聲驀地打斷的思緒。
高克勤抬眼探去,原來是昱廣飯店總經理展旭延,也是他以往的上司。
「沒事。」他下意識地勾起笑意。
「看起來不像沒事。」展旭延替他拿了杯香檳,兩人一起窩在角落裡輕呷著酒,望著一片冠蓋雲集。「該不會是持翼又給你惹了什麼麻煩吧?」
「這倒還好。」高克勤苦笑。
如果要拿這兩兄弟相比的話,自然是待在展旭延的身邊較為輕鬆,不過既然現在調到這兒來,就當是磨練吧。
「忍耐一點吧,調到開發部就代表你陞遷有望,而且也表示大哥很看重你;要是你把持翼給搞定,我想你應該很快就會接到總公司的聘書了。」展旭延一如往常淡漠地看著眼前的繁華,唇角突地出現一抹笑意。「別忘了,我也投你一票喔。」
「謝謝總經理。」原來是陞遷,他還以為他快要被凍結了哩。
「不用謝我,是你憑實力爭取到的機會,不過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是在煩什麼?」
「沒什麼,只是裡頭有點吵、人有點多,覺得輕微頭痛罷了。」高克勤避重就輕,簡單地帶過。
「那倒是,我也拿這種宴會沒辦法,要不是心萍想來,我寧可待在家裡。」
「哦,總經理夫人也來了?」他倒是沒遇見。
「就在那兒。」展旭延指了指前頭,突然發現什麼似地道:「嗯?那個女人是誰啊?是張生面孔呢!」
「呃,她是……」那女人是什麼時候跑到那頭去的?
她真以為自己是只花蝴蝶,一會兒飛到東,一會兒飛向西?她不累,他光是看她這樣跑,便覺得渾身無力;若她聽他講解如何理財時,也能有這目前十分之一的精力,不知道該有多好。
展旭延側眼睇著他,發覺他吞吞吐吐地說不出話,不禁又勾唇笑道:「你的女人?」
「不是!」高克勤想也不想地道,心頭猛顫一下。
那怎麼可能?他和她可是八竿子打不著,現在會攪和在一塊兒,實在是夾雜了太多不可抗拒的因素。
話說回來,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像她這種毫無理財觀念、花錢如流水的笨蛋了,要是跟她生活一輩子,就算家產沒給她敗光,可能也會教她氣得提早上天堂。
「看起來像是。」展旭延又喝了口酒。
「不是。」高克勤笑得有點僵。「我的眼光沒那麼差。」
女人不只是空有外表便可以,像她那種女人,他敬謝不敏。
「可看起來倒是挺賞心悅目的,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這女人有當情婦的本錢,不知道是不是到這裡找客源的。」
找客源?不會吧!
他老是跟她說要開源節流,但倘若她的開源是「開拓客源」的話,那就免了,她該不會不聽他的勸吧?
高克勤瞇起眼,瞪著於曦又周旋在不同的男人之間,笑得眉飛色舞,胸口不禁湧起一股怨氣,怎麼吐也吐不出來。
怨什麼啊?她想要怎麼做,他管得著嗎?
他才不想管她,也不想約束她什麼,畢竟他們連朋友都談不上;扣住她的薪水已經算是很踰矩,也違反他一貫的工作原則,可若是不幫她把荷包看緊一點,天曉得她何時又要敗光?
高克勤皺緊眉頭,依舊下意識地尋找著於曦又的蹤影。
只見如交際花般的她舉止大方,款款柔情地和眾男子調笑,他居然覺得胸口有些泛疼。
嘖嘖嘖,疼個什麼鬼啊?
「怎麼了?」展旭延不解地看著高克勤突地蹲下的舉動。
「總經理,我問你,如果你的心裡會一直想著一個人,這是什麼狀況?」他顫聲問著。
心裡隱約有了不祥的預感,直覺不該再問,但是不問個水落石出,他怕自己會悶死不說,也很想知道自己對她那麼好做什麼;她想敗家由著她就好,反正他的愧疚早已被那幾張帳單給啃死了。
他何必管她敗不敗家、尋不尋找客源呢?
不關他的事,真的不關他的事!在他毀了她的清白之前,她便已有這種念頭,他不過是倒楣地成了代罪羔羊罷了。
而且該彌補的,他全都做到了,為何心還是好慌,慌得有點心律不整,完全超越他所能想像的範圍?
「你想的是男人還是女人?」展旭延哂笑淡問。
「總經理!」高克勤齜牙咧嘴地抬頭瞪他。
「你又沒說清楚,我當然會以為是持翼那小子前陣子鬧失蹤,給了你太多壓力了嘛。」他的懷疑是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