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問梅一襲夜行衣、悄悄地、無聲無息地潛入游如畫所住的「詠菊樓」;她想了很久,發現問題的關鍵就在游如畫身上,想解開這一連串的謎,只有從游如畫下手!
房內一片漆黑,就著窗口透進的月光一看,游如畫似乎正在床上熟睡,問梅手握匕首迅速接近床鋪,一掀開絲被倒抽一口氣——床上空無一物!
糟了!
問梅驚愕地想抽身離去時,一個低柔的聲音響起,游如畫手持燭台走進來,微笑問:
「問梅,你在找什麼?」
「你——」問梅驚訝地往後退,「你早知我會來?」
「我知道你遲早會來找我,」游如畫把燭台放在几上,歎了口氣道:「問梅……告訴我,你是如嬋的女兒吧?」
如嬋?問梅再度聽到這個名字,她……說的是自己親娘?
游如畫眸中淚光閃動,緊緊凝視問梅道:
「你一定是如嬋的女兒……太像了!你的容貌、你的神韻簡直是如嬋的翻版……問梅,這些年來你們在哪裡?你娘還好嗎?你為什麼不肯回喻府?」
游如畫捉住問梅的手哽咽道。
「不!放開我……」問梅愕然地抽回自己的手,猛然地搖頭道:「我不懂……我親娘早在十六年前就被你設計害死了!你為什麼還要假惺惺地關心她?你這個心機毒辣又陰沉的女人……」
「如嬋死了?!」游如畫面色驟然慘白,顫抖地道:「不!你騙我!如嬋姊沒死對不對?她一定還在恨我所以才不肯回喻府……問梅,你聽我說……你娘真的誤會我了……當年馬車意外墜崖後,松卿和我瘋狂地尋找如嬋姊……我們不相信她已經死了……我們還一直存著一絲希望……」
「有一次,我幾乎以為我看到如嬋姊了……」游如畫苦澀地閉上雙眼,任淚滾滾而下後道:
「在如嬋姊墜崖半年後,有一次,我又去附近的山谷間仔細尋找一遍,但仍找不到她,我絕望地回到喻府,一下馬車就看到滿臉憔悴的表姊夫站在門口等我的消息……我忍不住悲從中來便抱著表姊夫痛哭……在淚光中,我瞥見角落有一熟悉而渴望的身影……如嬋姊?!當時的我興奮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正欲奔過去時,那身影卻迅速消失了……」
她說的便是令母親傷心欲絕的那一幕……?游如畫一下馬車便和喻松卿緊緊地抱在一起……為什麼她還叫爹表姊夫?他不是早已是她的丈夫嗎?問梅的腦子更加混亂……
游如畫拭去淚水又繼續道:
「我和表姊夫彷彿重新又捉住一絲希望般,擴大搜尋範圍,附近所有的山谷全找遍了……卻仍不見如嬋姊的身影……十幾年來,我們從未放棄尋找的希望,但如嬋姊卻像泡沫一般,由這世上消失了……」
「你騙我……」問梅拚命地搖頭,痛苦地道:「這一切的悲劇全是你一手策畫的!不是嗎?你一心一意想要取代我母親的位置……你狠心設下毒計讓她墜下懸崖……這一切全是你一手造成的呀!」
「不,不是這樣……我沒有!」游如畫慘白了臉低喊:「我絕沒有半點想傷如嬋姊的念頭……從來沒有過!問梅……你是我的親侄女呀!你不能這樣懷疑我……」
「住口!我不是你的侄女!我沒有你這麼喪盡天良的表姨!」問梅悲憤地含淚怒吼!
「游如畫!你別再狡辯了!別再妄想掩飾你的罪行!你本來就是個陰沉毒辣的女人!否則為什麼我娘出事才半年,你就迫不及待地嫁給我爹當二姨太?肚內還懷有兩個月的身孕?」
「我——」游如畫臉上的血色似乎全被抽光了!顫抖而語不成聲道: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會嫁給表姊夫……並不是因你所想像的原因……」
「住口!我不想再聽你這無情無義的人狡辯了!」問梅咬著牙,眸中寒光一閃,高舉起匕首淒楚而堅決道:「游如畫!血債要血還!我不想再傷害無辜的硯荷和道平!但我母親枉死的這筆血債,我一定要討回來!納命來吧——」
第八章
同一個時間,另一個身穿夜行衣的女子也正俐落迅速地潛入喻府內。
冷昭雲眸中閃著堅決的寒光,她是報著復仇的決心前來——她想通了!該為這筆血債付出代價的只是游如畫,她不想再連累無辜的硯荷和道平……更不想再看自己的女兒痛苦掙扎……她要以最直接的方法來解決問題——殺了游如畫!了結這筆血債後;盡快找到問梅遠離這是非之地……還給問梅無憂無慮的生活!
感慨萬千的目光掃過這座無比熟悉的宅院……心口一陣猛烈的抽痛……這裡原本是她最熟悉也最眷戀的地方……再回來時人事已非,她更沒想到自己會以這秘密潛入的方式回來……
昭雲不允許自己再沉溺在哀傷之中,她迅速地打量一下地形……游如畫會住在哪裡?已堂而皇之地駐入自己以前所居的「憶菊樓」了嗎?
昭雲潛進「憶菊樓」,但見門戶深鎖,似乎很久已沒人居住了!時間寶貴,她沒有時間一間間地找下去!昭雲又潛入下人房,搖醒一熟睡的婢女,點住她咽喉沉喚:
「說!游如畫住在哪裡?」
「哇——」婢女突然驚醒,乍見一個黑衣女子惡狠狠地瞪著自己,右臉上還有一大塊醜陋的疤……鬼!鬼!她幾乎要尖叫了!但昭雲捏住她咽喉沉喝:
「不許尖叫!快說!」
「二姨太……咳……二姨太住在『詠菊樓』……」婢女嚇得聲音也是顫抖的。
「詠菊樓」?昭雲點了婢女的昏睡穴後,便飛身出去。
昭雲很驚訝游如畫還住在古樸簡單的「詠菊樓」……十幾年前她剛來喻府做客時便是住在那裡;她以為游如畫早已迫不及待地搬人原本屬於她所住的「憶菊樓」……
昭雲潛入「詠菊樓」屋內時,赫見一個女孩拿刀抵著游如畫的項子……而那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