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住她的手臂,急道:「現在三更半夜的,你到底在胡鬧些什麼?」
「我哪裡胡鬧了?我只是不想待在這裡了,這樣也不行嗎?你去翻翻勞基法,有哪一條規定不准人家辭職的?」
「不需要什麼勞基法,我說不准就不准!」
「你是惡霸啊?」
「對,我就是惡霸,」他也氣瘋了。「你講點道理好不好?你明知道我們從來就不是主僕關係,我們是……」
「是什麼?」她緊張地,雙眼緊凝著他。
「是……」他凝望著她,黑瞳在她臉上搜尋,心不禁狂跳了起來。
「是……」她的眼瞳裡有著殷切,然他的話卡在喉頭難以出口。
「什麼?」她追問著,心臟就要跳出來了!
「朋友——」
匆匆丟下兩個字,仇維愷急轉過身去,心口震動的像要飛出去了般。愛這個字,對他來說,還是太為難,他說不出口。
聞言,她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般,無力地退了一步。「還是朋友……」她輕喃。
似聽見她的低語,他回頭。「小涵,我的意思是……」
「好了,不要再說了!」她伸手擋住了他,「我好累,真的,玩了一天,現在好累,我要睡覺了。」趕快走,求求你,趕快走,不然她又要哭了!
雙手抵在他的胸前,將他推出門外。
「那你——會不會偷偷的溜走?」兩手抓著門框,站在門口凝著她,他好懊惱自己竟然說不出那三個字。
她又是一愣,手鬆了開。望人他的眼,看見了他眼瞳中的憂心,她心底的缺角被填上了些暖和,那份失落多少有了些彌補,
呵,她還真容易滿足!
「你希望我留下來?」自己都覺得他們這樣的關係好荒謬。
他點頭。「就算你溜走,我也不怕,我知道你家在哪裡。」意思是,就算她溜了,他也會去把她逮回來。
「惡霸!」她罵道。隨即笑了出來,推了一下他的胸膛。「好啦,我留下來就是了,回去睡吧!」
得到她的承諾,他這才放心地回到隔壁。
直到聽見隔壁房門關上的聲音,她才緩緩地關上房門。
朋友?
她靠著門仰望著天花板,覺得自己好悲哀!
這輩子,他們就只能是朋友?
第八章
「你是孤獨的,你的內心渴望感情,但你的自我意識很強,你缺乏安全戚,保護色又很重,以致當喜歡的人出現時,某種無以名狀的不安就會出現,因而在無心中錯失了真愛……」
凌沁涵咬了一口蘋果,一邊咀嚼,一邊念著一本分析星座的叢書。
仰頭想了一下,「好像對耶!」她喃著,低頭又翻了一頁。
這時有人來敲房門,接著就聽見仇維愷的聲音。「小涵,要不要出去走走?」
一聽到聲音,凌沁涵馬上跳下床,一下子就衝到了房門口,但到了房門口,她卻突然又不想開門了。
「很晚了,我已經睡了!」她聽見自己賭氣這麼說著,但一顆心卻又沒用地直往外飛,雙手貼著門板,聆聽外頭的動靜。
一秒、二秒、三秒,說話!
咦,怎麼沒有聲音?走了嗎?
砰一聲,她打開門。
門一開,就撞見他泛著個笑臉站在門口。「走吧。」那副樣子像早料到她會開門似的。
她瞪了他一眼,瞄了眼時鐘,都已經十二點了還不睡?這傢伙不曉得明天還要上班嗎?
「很晚了,我已經睡了!」扶著門,她又重複了一次。
他笑了笑。「你不是在看書嗎?」剛剛他是先看了監視器才過來敲門的。
呃?
「到外面坐一坐好不好?我有事要跟你說。」
他那充滿柔情的注視,令她胸口一窒,接著心就劇烈的跳了起來。說什麼?有什麼事情是非選在半夜說不可的?
難道……他……
他靠了上來,搭住她的肩,為她拉上房門。「走吧。」
她被動地被他摟著,眼光不停地上下偷瞄著他,一顆心撞的好快。剛剛書上是怎麼說去了?糟糕,腦袋怎麼變得空空的,腳底浮浮的,心口慌慌的。
走出側門,他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她也跟著坐了下來,兩個人的腿還碰在一塊,她敏感地竄起輕顫。
半天,他都不說話,弄得她更緊張。
「叫我出來幹嘛?」她ㄍ一ㄥ不下去了,打破沉默問道。
他看了看她。「會不會冷?」問著,他已經脫下了外套,為她披上。
她全身又竄過一陣輕顫,雙眼緊凝著他,他也注視著她。
「我們要這樣對看到明天早上嗎?」
「華依珊是我的初戀。」他突然進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呃?」凌沁涵一張嘴張的大大的,一時收不回來。
他直視了她一會兒,別過頭又說:「我足足暗戀了她半年之久。」
凌沁涵像突然被十噸的炸藥炸飛了天,又一頭栽到山谷底,久久回不到地球表面。
驀地,她的眼眶紅了,淚水滾了下來,她別過身趕緊擦拭,不讓他給瞧見。
而仇維愷壓根沉浸在他的往事中,忽略了她的心情。
「那天,我鼓足了凝聚半年的勇氣,到校門口等她……」
凌沁涵瞪了他一眼,站了起來。「你沒有別的事情好說了嗎?」她很大聲的打斷他,嚇了他一跳。
「小涵……」他看著她,希望她耐心聽他把話說完,那是他心上的結,結了一、二十年了,不打開是沒有辦法衝破眼前的瓶頸。
她為什麼要犧牲睡眠聽他倒圾垃?就因為他們是朋友?狗屁,她才不要當這種朋友!
「若沒別的事我要去睡了,我好睏。」她一點都不想聽,她才不希罕聽他倆的故事,她現在只覺得一肚子的氣以及滿腹的委屈。
「小涵!」他拉住她的手。「今天讓我把話說完好不好?」他懇求地道。
她看了一眼他手握住的地方,那肌膚相觸的地方溫度特別的高,然她的心口卻好冷。
她吸了口氣,冷冷的撥開他。「你是不是弄錯對象了?要訴情衷就去找她說,找我幹嘛?當你的傳聲筒?我記得我的工作並不包含這一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