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阿根廷與高朗秋第十一次「萍水相逢」後,我們已經近半年沒有對方的下落了。我想找他,我們約定好的,但……去哪裡找?我不知道他在哪裡。
旅館的房間將在明天退房,我只剩一個晚上可以考慮我要飛到哪一個地方。
躺在床上,忽然靈機一動,我把隨身攜帶的世界地圖拿了出來,攤在地板上,然後掏出一枚最小的銅板往地圖上拋。
我決定——拋到哪,就去哪。
啊哈,東經一百二十一度,北緯二十五度,可不就是這裡嗎。
我立即打電話向航空公司訂票,確定明天能搭上飛機後,我愉快的在異國做了一夜好夢。
台北,我要回去了。
隔天,越過國際換日線,我回到睽違三年的台北,一出機場,我便迫不及待地往三年未歸的公寓跑。
公寓的大門上貼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老地方見。 高朗秋
紙條還很新,看來剛貼不久。
我丟下行李便往「老地方」跑。
我跑到我們第一次「過夜」的那家飯店、那間房間。
門開著,他在裡面等我。
看見我,他微笑地張開手臂,說:「旅人,歡迎你回家。」
我眨了眨眼睛,不讓莫名湧出的淚水流下來。我奔向他的懷抱,奔向我企盼已久的「家」。
我貪婪的感覺著他的氣息、他的味道、他的存在。
我將臉埋在他懷裡,低喃道:「真好,回家真好。」
——流浪往往是為了尋找一份不確定的感覺
而回家,是因為那份不確定已經有了答案
《全書完》
後記
編編說:希望以後愛得陽光一點。
我的第一個直覺是:會嗎?這個故事會不陽光嗎?
我仔細反省了好一會兒,承認的確是有一點。(只有一點嗎?呃……呵呵呵。)
也許是偏愛蒼涼式的退場風格,所以不自覺喜歡用一種蒼涼的語調來說書。唯一堅持的一點是,即使故事本身再怎麼樣陰霾,結局也絕對會是一線曙光。(陽光就在這裡呀,哈哈哈……哎唷,對不起,別K我。)
不敢保證下一個故事是陰天還是晴天,只能說,盡力就是了。
很喜歡旅行的題材,以後也許還會再寫。我覺得相同或類似的題材用不同的感覺和體會去寫,就能寫出不同情調的故事。「感覺」跟「情調」是我所看重,這整個故事,可以說是為了追逐一種「感覺」。
讀過《紅樓夢》或《頑童歷險記》的人會知道,《紅樓夢》不是純粹只講小兒女的愛情,《頑童歷險記》也不是只談幾個孩子有多麼頑皮,對我來說,它們都是在書寫一種格局、一種人生觀,和一種態度。言情小說可以不只是言情,這是我所追求的。有人會認為我太理想化,有時候我自己也這麼覺得,我試過放棄,但我沒有辦法真的放棄這樣的理想,所所偶爾會來荼毒你們。嘿嘿嘿……
亞樹從不知道自己要什麼,到最後終於找到她所要的;從不敢承認自己的感情,到最後能夠勇敢地去愛……這期間是一個很動人的過程,於是,我把這個愛情故事簡單地稱為作「女性成長小說」,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