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流!」她真想吐他一口口水。
「哼!」他冷笑,「你也和我一起享受過下流的樂趣,不然你肚子裡的孩子是怎麼來的?」
「住口!」言昕舉起手,甩了他一巴掌。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陰陽怪氣?簡直不可理喻!」邵揚怒喝。
言昕的臉色一片雪白,她剛才大吐過一次,不會又——「放開我。」
見她的臉色蒼白,邵揚放鬆了力道。言昕很快地掙脫他,衝到水槽邊,痛苦地吐出一些膽汁後,虛弱得近乎昏厥。
邵揚從她的背後抱住她,她纖弱的身子在他懷中就像一具布娃娃般沒有生氣。「這樣的情況持續多久了?你必須去做產檢。」
「不關你的事。」言昕用手背抹著嘴角,雖然已經沒有力氣支撐身體,她還是回絕他的幫助。
「別任性了,去換件衣服。」他皺眉,作勢要抱她。
「我為什麼要換衣服?」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躲開他。
「你就穿這樣去?」
「你管我!」
看她如避瘟神的態度惹火了他。「隨你高興,我們這就走。」他一把將她抱起來,這才發覺她比以前輕。「你瘦了不少。」
這些日子以來,言昕整晚以淚洗面,根本沒睡多少,而且害喜吐光了她所吃下的東西,她只覺得好累,累得在他的懷裡睡著了。
不久,她被邵揚叫醒,一張開眼就看見一張慈祥、和藹的臉。言昕也羞赧地回他一笑。
「這位是許醫生。」邵揚為他們介紹,並且很得意地告訴她。「我特地為你找了會說中文的醫生。」
言昕仍舊理都不理他,醫生問她一些很私人的問題時,邵揚幾度露出關切的神情,她還是一概迴避不予理會,直到醫生開始要為她做內診時,她看到邵揚仍站在床邊,這才焦急地開口:「你不出去?」
她終於還是跟他說話了。邵揚大剌剌地坐在床尾,親密地輕撫她略微腫脹的腳踝。「不,我關心找的孩子。」
她轉向醫生,「醫生,我不要——」
他打斷她的話,「許醫生,麻煩你讓我和她談一下。」
醫生一走,他突然撲向她,在她的耳邊細語:「你最好別讓人看笑話,如果你一意孤行,今天下午我就送走波比。」
這招果真見效,但言昕也提出條件。「那請放我一天假,我想帶波比出去玩。」
邵揚笑了,「聰明的女孩,好吧。」
「我明天就要去玩。」言昕不信任地看著他。
他搖頭,「要看你的報告而定。」
「你真的會讓我帶波比出去玩?」言昕懷疑道。
邵揚笑得好帥氣,「當然。」說完,他高興地去請醫生進來。
當醫生回來的時候,他坐回原位。言昕在他的注況下難堪地做完產檢。
「一個星期後來看報告。」醫生說。
「一個星期。」言昕叫出聲,瞪著邵揚無辜的笑臉。「請問醫生胎兒的情況正常吧?」
醫生和藹地點頭,並安慰她:「目前並無大礙,但你有輕微的貧血,胎兒的體重也過輕。你已經懷孕六個月,孩子卻只有五個半月大。今俊你要多注意營養的攝取,胎兒的體重很快就可以補回來。」
「謝謝。」言昕裝作滿不在平的樣子,其實內心很難過。
邵揚聽了眉頭皺得好深。在車上時,他不悅地吼道:「你好像對醫生的話顯得不漠不關心。」
她不理他的問題,只是冷淡地責備:「你騙我,你說我明天叮以帶波比出去玩。」
「一切等到你完全正常時再說。」
「你又反悔了!」言昕大叫,「等你肯讓我出去時,搞不好孩子都生出來了。」
「你到底有沒有聽見醫生說的話?」邵揚捺著性子。
「聽見了,他說一切正常。」言昕大聲回答。
「他說胎兒體重過輕,還有我發覺你的工作量太重了。」邵揚皺著眉。
「這該怪誰?」她反唇相稽。
「這樣吧!以後你跟在我身邊,幫我工作。」
「那麼請問主人,我的工作是……」言昕故意謙卑地問道。
「嗯。」邵揚想了一下。「早上起來幫我疊棉被、整理房間。下午幫我打打字、整理一些文件。總之我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那我豈不是變成你的奴隸?」後來她想,幸好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公司。
邵揚安慰她:「每個人都該工作自力更生。」
「說得好聽,我連一毛錢也沒有。」言昕想到就氣,害她連逃走的旅費都沒有。
下午,邵揚要言昕到他的書房,他首先叫她打一份文件,等她好不容易交差時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
「小姐,你花了兩個小時打幾百字,而且還打成這個樣子。你怎麼連這個都不會!」他看了零零落落、錯誤百出的文件一眼,生氣地把它揉成一團丟到垃圾桶,要她重打一份。
「我學機械的,又不是學商的!」她不客氣地吼回去。
「胡說,打字是最簡單的技能。」他挑高眉,「你還不快去重打,我四點要把這份文件傳出去。」
「四點?!那你不用到公司嗎?」
邵揚冷笑地搖頭,「小姐,我必須留在家裡工作才能監督你。 」
那她不是整天都得面對他嗎?言昕這才發覺自己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我要回洗衣間工作。」她後悔地要求。
「不准。」邵揚頭也不抬,「我建議你快回你的座位打字吧!」
言昕生氣地走回座位,打字的時候故意大力地敲打鍵盤。
看著她似乎很費力地在做這份工作,那種專注的樣子真可愛。以前她對他幾乎百依百順時,他已經被她迷得暈頭轉向,現在她處處跟他作對,更有另一番風情。
如果能重回那段學生時光多好,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殘酷的記憶立時全湧上來,他甩甩頭提醒自己,他應該要恨她,不應該像個青春期的癡狂小子,干望著女人的背影發呆。
「你幹嘛一直看著我!像小人一樣卑鄙、下流。」言昕早就有股芒刺在背的感覺,果然,一轉頭就發現他一直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