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英反問了句。「不是人?那會是什麼?妖精啊?」口吻帶著三分玩笑。
「也許!」他答,面上的笑容不變。
「真的嗎?三妹,妹婿真的不是人嗎?」程金定挑起眉。
「金定,不許這麼無禮!」程老爹出盲輕斥。
「我說錯話了嗎?若妹婿真的是妖精變的,那多可怕啊!」
誰也沒注意到,聶影眼底掠過的黯然!
「難道,你們沒想過,妖精也有心地善良的?」他忍不住問。
「妹婿你見過嗎?」程玉英問。
聶影只是瞧住嫄琇,沒有回答。
「其實……只要是心地好的……不管是不是人,應該都沒有關係吧!」程老爹忽然開口。
此言一出,程氏姊妹倒也沒有反駁!
只有嫄琇臉上,始終一片漠然。
聶影心底輕輕地歎息……
要怎麼做,她才能明白他的心呢?
這一夜嫄琇開口要求,要留下來過夜。
聶影站在竹籬外瞧住她……
「明日一早,我會親自來接你!」
嫄琇順從點點頭。
然後突如其來地,他在她額心印下一吻。「相信我,我的心意和從前一樣,不會改變!」
瞧著他漸漸遠去的身影,嫄琇怔怔地佇立原地,淚水不爭氣地流下來。
子夜剛過,嫄琇就睜開眼,由床榻上爬坐起來……
「快起來!」她來到大姊、二姊的床邊,使勁地搖晃她們。
「幹什麼呀……」兩人睡眼惺忪地坐了起來。
「快點,咱們要離開這裡!」
「為什麼?」程金定打了個呵欠。
「原因在路上我會向你們解釋,請你們相信我一次,時間真的不多了!」
「喂,那咱們大半夜的要上哪兒去呀……喂……三妹……
嫄琇早巳奔出房門外,來到阿爹房中--
「爹……快起來……」
「阿琇,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程老爹年歲已大,淺眠易醒,神情在剎那間不復睡意。
「爹,咱們要先離開這裡,時間已經不多了,求求您聽我一回!」
見她神情焦急,程老爹再無疑惑,當下走出房外,與程玉英和程金定會合。
「快,咱們走!」
「我包袱還沒收拾好耶!」程金定咕噥道。
「用不著收拾了,再遲就來不及了!」
「咱們上哪兒去呀?」
「海音寺!」
半夜裡上廟去做啥?
「那很遠吶,走路要花一個時辰,比妹子家還遠呢!」程金定抱怨。
「先別說了,咱們快走吧!」程老爹開口。
嫄琇這孩子一向不會亂來,他相信她一定有很好的理由。
提著燈籠,父女四人就這麼匆匆寓開了。
一路上,嫄琇終於說出聶影為蛇妖的事實……
「什麼?三妹你沒有說錯啊??程玉英忍不住叫了起來。
「是呀,三妹你在發夢嗎?」
「我所言句句是真,請你們相信我!」
須臾,程老爹忍不住開口……
「可是,他是那麼的好,而且從來沒傷害過咱們一家子!」唉……為什麼好事偏偏多磨呢?
才以為女兒有了好歸宿,現下卻變成這樣……
「那麼,上一回擄走三妹的蛇妖,是妹婿嗎?」程玉英忽然想起這件事。
「我想應該不是!」
「有那麼多精怪呀?」程金定咋舌道。
嫄琇默然無語。
「為什麼偏偏得大半夜離開?」程老爹問。
「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在天亮之前,他不會出現!」
「海音寺那牛鼻子老道真能保護咱們嗎?」程玉英懷疑地問。
「我不知道,但一切總要試試!」
瞧著女兒強撐起精神的臉,程老爹知道她一定比任何人都傷心,畢竟,那是她的郎君吶!
唉……
三更過後,父女一行人終於來到梅音寺大門外。
豈料,道長已打開寺門,候於門外!
「各位,貧道已等候你們多時了!」一雙精瞿的眼在黑夜裡格外燦亮。
「道長怎知道咱們今夜會來?」嫄琇開口,有些吃驚。
吳金微微一笑。「請各位隨貧道入寺吧!」
父女四人很快地走人海音寺,寺門隨即重重合上!
遠在大宅的聶影,在這一刻正睜開了眼,眸中碧芒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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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見我的妻子!」聶影與何星來到海音寺門外。
「不知施主尊姓大名?」
「聶影!」
「施主請在此稍等…」
寺門再度掩上。
不多時,寺門重新開啟,年輕的寺憎探出身來……
「很抱歉施主,您的妻子不願見您!」說完,就要把寺門掩上……
「等一下!」聶影很快的伸手阻擋他掩門的動作。
「施主還有何事?」很顯然地,他並未想過有人會如此,因此微微訝異。
「我要見我的妻子--程嫄琇,請她出來一見!」
「施主,程姑娘說了不想見您!」
這一次,聶影眸中碧芒閃了閃,一個運勁就將寺僧推到五、六步之外。
「沒有人可以阻止我見她!」隨著這一聲話語,寺門大開。
寺裡的僧眾們紛紛拿起木棍衝上前應戰……
聶影冷笑出聲,雙手袍袖一揮,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後彈開……
「施主請自重!」開口的是吳金。
聶影一見這黑袍老道,當下即明白了三分……
「請你把我的妻子還給我!」
「施主錯了!這不是貧道可以決定的事,須由程姑娘自己決定。」
「那麼,我必須聽她親口告訴我!」
「這一點,貧道無法做主!」
聶影聞言,不由得怒焰高張……
「我們夫妻之間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妖道來插手?」說著,他一步步逼近,眼看就要進寺裡……
「大膽妖孽,休要入得本寺!」吳金說完,開始口唸咒語。
一時間,只見地上的棍棒與大石突地騰空而起,一齊襲向聶影……
「去!」聶影張口吐了一口氣,霎時,所有的棍棒與大石盡皆化為烏有。「彫蟲小技是阻擋不了我的,妖道!」語罷,他很快地踏入寺中……
「嫄琇……嫄琇……你在哪裡?」隨著他所到之處,儘教他毀壞。
一路走來,寺憎紛紛走避,深怕一個不留神,教倒下來的樹木與屋瓦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