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嫄琇如何努力,始終得不到他的回音!
「啊!三妹,你真行,冰果然退了!」程金定高興地叫了起來。
嫄琇睜開跟……
冰層果真迅速消失,所有凍結的寺僧,在剎那間又動了起來。
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嗎?
瞧著吳金仍坐在原地誦經……
嫄琇忽然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第十章
無名火,自海音寺外,悄悄地蔓燒起來。
火如有生命般,一點一滴吞噬著,一步步逼入寺中,不出路!
寺僧們見無路可逃,個個如驚弓之鳥,到處亂竄……
「不要慌,快提木桶到後頭的井提水撲火,快!」吳金起來不疾不徐下令。
寺僧們這才紛紛提著木桶,一個接著一個,把水傳出後滅火。
程氏一家亦加入滅火的行列。
程玉英一邊提水,一邊對著吳金喊道;「喂,你不是說自己很厲害嗎?怎麼不施法滅火?」
吳金冷冷地回道:「程姑娘,所謂幻由心生,這妖火是火非火,縱使貧道道行再高,也無法將每一個人心中的恐懼除!」
「瞧你說得這一大串,本姑娘可一句也聽不懂!」
「就是說!」程金定傳著桶水,喘著氣道。
吳金冷瞥二人一眼,莫測高深地同道:「這妖火為幻象,實並非火!」
「不是火,那你還叫咱們提水做啥?」
「眾心齊力做一事,總比一盤無用的散沙來得強!」
焚燒的速度逐漸加快,眼看著就要燒掉大半寺院……
程玉英教熱氣所襲,汗流浹背地……
「你說這不是火?見你的大頭鬼!這麼熱不是火還能什麼?待會兒等你變燒肉時,就明白這到底是不是火了!」
虧得三妹帶著全家來投靠這老道,想不到這傢伙大概是唸經念太多了,把腦子給念壞!
無論眾人如何滅火,這火卻愈燒愈盛,夾著黑煙,企圖將寺中之人帶向黃泉之路!
程老爹年紀已大,受不住這番折騰,身子忍不住晃了晃,眼看就要昏倒……
「阿爹,您先歇會兒!」程金定與嫄琇扶著他來到一旁。
「怎……怎麼辦,阿琇,這麼多無辜的人命吶!到底他什麼時候才會歇手?」
「阿爹……」
「你讓他歇手吧!阿琇,不管如何,阿爹不相信他……他會傷害你!」
「爹……他是蛇精耶,您怎麼淨替他說話,要是他對三妹怎麼樣,那可怎麼才好?」
「倘若,聶影真要對三妹不利早動手了,朝夕相對,有的是機會!」程玉英這三天以來,得到這個結論。
程氏一家對話的當兒,吳金忽地雙目緊閉,口中唸唸有詞……
須臾,他身子突地向後彈開,撞上石柱,嘴角淌下鮮血!
看樣子,吳道長似乎遭受重挫,恐怕再撐不了多久!
嫄琇歎了口氣,就地坐下來,靜心思尋……
「你歇手吧!我答應回到你身邊!」她心中不斷這麼想……
驀地,如奇跡一般,火勢無故地消退,連方才被焚燒的地方都完好如初,瞧不出教火給燒過!
「三妹,你……決定了,是不?」程玉英瞧住她。
嫄琇無言,輕輕地點頭。
「傻瓜,你這無疑是羊入虎口!」程金定撇嘴道。
「不會的,我相信聶影不會傷害阿琇,否則也不必這麼大費周章,只為了要回她!」程老爹站起來,安慰地瞧住女兒們。「他肯停手,就表示是有感情的!」他又添了一句。
「可,阿爹,人妖道不相同,要如何在一塊兒?」程玉英擔心地問。
「這……我也不知道,我想,一定可以有法子的!」
「咱們離開這裡吧!」程嫄琇開口。
臨去前,吳金送家人來到門外……
「嫄琇姑娘,請等一等!」
「有什麼吩咐嗎?吳道長。」她折了回來。
吳金由懷裡掏出一道符菉,遞到她面前……
「這個是本道祖師所傳下來的,你拿去用!」
「這……有什麼用處?」嫄琇有些遲疑。
吳金眸光閃了閃道:「難道程姑娘心甘情願,與一個妖孽一塊兒過日子?」
「我……」
「拿去吧!想辦法讓那妖孽服下!」
「他……會怎麼樣?」
「你很在乎那妖孽的生死?」吳金眸底掠過深沉而無情的瞭然。
「我沒……」
「用不著同我解釋,只要收下這道符菉!」頓了下,他咧嘴一笑。「相信本道絕無斷然殘害生靈的念頭,這符菉只會讓那妖孽道行盡失,打回原形而已,並不會要了它的命,你可以放心!」
遲疑了下,程嫄琇仍伸手接過符菉。
目送一行人遠去之後,吳金深沉的雙眸透出一抹冷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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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燈時分,程嫄琇已備妥一桌酒菜。
她知道今夜他一定會來!
在她的堅持下,阿爹與兩個姊姊已到鄰村的姑母家暫住一宿。
為的是避開聶影!
嫄琇將計劃全告訴爹與姊姊們。
三人都尊重她的決定,畢竟那是屬於她自己的未來!
剛剛忙完坐下,竹籬外已傳來了一下叫喚聲……
嫄琇連忙起身相迎……
「進來吧!」她打開門。
聶影走入院中……
「好香的味道!」
「哦,我煮了一桌飯菜等你一起用!」
「你知道我要來?」他微微訝異。
「你一定會來的,不是嗎?我答應要回到你身邊。」
「那倒是!」俊顏勾起笑。
不知為何,這笑讓嫄琇心底感到有些異樣!
為什麼過往那種令她心安的特質,已不復存在?
「咱們先吃飯吧!」她輕輕開口。
聶影率先走進屋裡。
瞧著他遠去的身影,嫄琇心不禁有些猶豫起來……
她這麼做,是正確的嗎?
她真的有權利將他打回原形,除去他多年的辛苦修練嗎?
畢竟……他一向沒傷害過她!
阿爹臨走的時候,只對她說了一句:
天地萬物各有各的出路,在將其逼入絕境的時候,先想想自己是哪一種人!
她算好人嗎?
她不知道!
「快進來呀!」聶影站在木門之前。
嫄琇回過來,強撐出一絲淺淺的笑,朝他走過去。
聶影伸手攬住她纖薄的肩,走向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