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才過一年……不,或者應該說已經過了一年,他告訴自己可以放下了,但是單堯祆呢?
提起這一點,上官皓玥的眉梢神秘地揚了揚,嘴角噙笑。「說不定哦!」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皓玥。」
她不再理會他,邁著輕快的腳步走到單堯祆身邊,順手拿走他握著的空酒杯,她踮起腳尖輕吻他的側臉。
他微微側轉俊臉對她露出溫柔一笑,「再幫我倒一杯酒來。」
「不要。」滴溜的眼珠轉啊轉,自有一種慧黠聰穎的青春風情。
「皓玥!」
「幹麼藉酒澆愁呢?」
單堯祆的俊顏轉了開,「我沒有。」
骨碌的大眼試探性的望著他,「是因為前塵舊事而欷吁不已呢,還是為了最近的離別而捨不得?」
「皓玥。」低沉的嗓音中帶了些許警告意味。
她噘噘小嘴,才不怕咧!「其實我還滿喜歡那個梁孀的耶!你呢,堯祅?你喜不喜歡她?」
單堯祆不語。
「怎麼樣嘛!竟不喜歡啊?」非得問出個所以然來,這樣她才知道自己有沒有做錯嘛!
「皓玥,我累了,今晚別煩我。」
單堯祆驀地轉身離開落地窗前,將雙手插放在口袋裡,一身淡漠的穿過氣派寬敞的客廳,在越過上官皓雲身旁的瞬間,他邁開的步屨稍稍停頓。
他瞟揚視線迎視侄子遲疑的目光。
「歡迎你回來。」
一抹輕淡的笑容緩緩浮現單堯祆的嘴角,「嗯。」
再邁開步伐走在通往自己房間的長廊上,精緻典雅的壁燈和腳下織工細緻的昂貴地毯在在提醒他──這裡是紐約,是他位於曼哈頓上城第五大道的豪華住宅。
不是台灣,這裡沒有梁孀的身影。
他慢慢地放緩腳步,最後停駐在一個房間外。
這裡曾經是他未婚妻慕嵐專屬的房間。
墨黑而深邃的眸子望著被僕人擦拭得晶亮的銀色門把,沉默了半晌。即便早已沒有人居住,可是它依舊提醒著單堯祆過去那一段傷痛與難堪的存在。
須臾後,他繼續往前邁進。
可是很詭異的是,相較於從前的背叛與情傷,現在的他發覺自己竟然更在意另一點──
這個城市,繁華的紐約,沒有梁孀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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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的,大家就被上官皓玥製造出來的乒乒乓乓聲響給擾醒。
上宮皓雲臉色不佳的走出房間瞪著她,「你在幹什麼啊?」
「我有事要出去嘛!」她一邊蹦跳穿襪,一邊在鞋櫃裡頭翻找短靴。
「小心。」穿著暗灰色晨褸的單堯祆走上前,輕輕扶住她的手肘穩住她搖晃的身形,「現在才清晨六點,約會還太早了。」
上官皓玥揚起螓首對他露出甜美燦爛的輕笑,「錯,我才不是出去約會呢。」
「我也這麼認為,有哪個男人瞎了眼會想找你出門?」
「上官皓雲!」
單堯祆對於這兩兄妹的吵鬧鬥嘴早已司空見慣,「需要我開車載你出去嗎?」
「我叫了司機,他在樓下等我。」上官皓玥神情愉快地擺擺手,「那我出門嘍。」
他突然開口喊住她,「皓玥。」
「嗯?」
「別做危險的事情。」
腳步停頓的她驀地回頭,及肩的淡褐色長髮在半空中旋了個漂亮的弧度。「堯祆,你會永遠這麼關心我嗎?」
他微微蹙眉。
看見他眉宇間的擔憂,上官皓玥甜甜微笑。「我的意思是說就算你結婚了,你還會像現在這樣關心我嗎?」
一旁,上官皓雲飛快望了單堯祆一眼,轉開的年輕俊臉彷彿閃過一抹痛苦。
玄關的氣氛因為這句話在剎那間寂冷了幾分。
單堯祆緩緩抿起微笑,卻不見笑意浮現他邃墨的眼底。「我不會結婚的。」
「你會的,你還是會的!」
「皓玥,你到底說夠了沒有?要出門就快點出門!」上官皓雲突然不耐煩地出聲趕人。
「知道啦!」討厭鬼。打開大門,上官皓玥臨出門前驀地反身圈抱單堯祆的頸項。「老實告訴我,昨天晚上你閉上眼睛入睡之前,腦子裡想的是慕嵐還是梁孀?」
他的身形明顯地僵了僵,繼而輕輕推開她。「你該出門了。」
她嘟了嘟嘴,氣惱的轉身離開。
哼,受不了!住在這個屋子裡的男人都是膽小鬼嗎?
精緻氣派的雕花大門應聲闔上,單堯祆轉身準備走回房間時,意外地和站在玄關口的上官皓雲視線相對。
那一雙英氣而年輕的眼眸,下意識地轉了開迴避他的目光。
嚥下唇邊的歎息,單堯祆走上前輕拍侄子的肩,「再去睡一會兒,今天中午的會報會滿累人的。」
上官皓雲轉頭看著叔叔離開的背影……悄悄握緊了拳,眸子裡閃過複雜的情感,然而揉合在其中最為明顯的情緒──
叫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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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生物科技集團的總部,設立於曼哈頓下城的著名金融區,闊別一年再度回到這個環境,西裝筆挺的單堯祆渾身散發著都會雅痞的卓絕氣質,儼然成功人士的氣派模樣和先前在浪漫咖啡屋時,穿著深藍色圍裙泡煮咖啡的居家模樣是完全地截然不同。
在這裡,他是東方生技的總裁,掌控著上千名員工的生計與命運。
「總裁,這是研究室送來的最新報告,請您過目。」
「嗯。」
瀕臨著哈德遜河畔,辦公大樓有著絕佳的觀賞角度,即便在嚴肅專注的會議中,只要微微轉個頭,便可以輕而易舉地將窗外美麗遼闊的河岸景致看個分明。
手裡拿著屬下遞上來的報告,單堯祆的眼角不自覺地飄向窗外。
台灣現在已經入夜了吧,不知道她在幹什麼?
不期然地想起自己第一次和梁孀相見的畫面,他的嘴角因為記憶裡的影像而輕抿。當時她喝醉了,站在忠孝東路的人行道上一邊唱歌一邊轉圈圈,乍然見到她,自己還以為她是因為嗑藥才失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