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回答這話時,霍少珍有點狼狽,也有著些微激憤。
李瑜看在眼內,明白過來了,說:「懷孕是你以為可以縛住高駿的手段,他知道了,不高興,是嗎?」
霍少珍抬起頭驚問:「你怎麼知道?高駿跟你們家裡的人談起?」
「不,他怎麼會。如果高家知道,老太爺看在孫兒分上要把你承認,他怎麼向貝欣交代?」
霍少珍道:「難怪他知道我懷孕後,告訴我,只要我安分守己,他會照顧我們母子。」
「就這樣,你就滿意了嗎?」
霍少珍對李瑜說:「如果我滿意的話,就不會尋你幫忙。高駿他太冷靜,我沒有把握以後真能一直見得著他。」
「你的正確說法應是他太冷酷,不受控制。」
「請你幫我。」
「你找錯對象了,我是有心無力。能幫你的只有一個人。」
「誰?」
「貝欣。」
「貝欣?」
「對。把真相告訴她,她會給你很好的主意。」
「她會嗎?」
「必然會。」
「貝欣會對付我。」
「不會,只會對你有好處。」
「為什麼你對她如此有把握?」
「因為你根本不是她的對手,不是勢均力敵、旗鼓相當的人,貝欣不屑出手與你對壘,江湖較量也要講身份。請恕我直言,你沒有這份與貝欣比試的資格。你跟高駿的關係,極其量只能令貝欣刺痛一下,然後她會給你好處,保障你以後不對她做成騷擾。」
霍少珍的自尊受損了,她對李瑜的那番話,非常的在意。
霍少珍認為上天要公平些,何必把一切的優點好處幸福幸運都盡往一個人身上放。
於是霍少珍道:「那就讓貝欣刺痛一下吧!算我是只小蒼蠅,危害不了她的生命,但也有本事在她的生活上做成一些干擾,再從這些干擾中得到一些得益。」
李瑜笑著補充說:「這些得益大到可以承認你以及你的孩子成為高家的成員,小至由貝欣送給你一筆錢,不妨以之重組生活,何必還要每天晨早起床到外頭工作,聽老闆呼呼喝喝,下班後孤零零地長盼那高駿的來臨。你的憂慮不是多餘的,到那麼一天,高駿決定不跟你來往了,你能拿他怎麼辦?難道哭哭啼啼地上高富律師事務所算這重冤孽不成?怕為時已晚了,還是先下手為強。」
霍少珍的心被打動了。
她覺得李瑜真是有內涵有頭腦有知識的人,以她的身份地位肯如此開誠地幫助她,真是太好了。
為此,她決心背城一戰。
先等到高駿來訪,霍少珍就跟他攤牌,道:「稀客。」
高駿剛要除掉領帶,聽霍少珍的口氣不對勁,便停住了手,道:「我偶然到訪是為尋歡而不是為受氣。」
「那你找錯對象了。」
「很好,恕我打擾了。」
高駿把外衣搭在肩膊上就走。
「慢著。」霍少珍叫。
高駿沒有為此而停下腳步,他正打開了大門。
霍少珍於是高聲叫喊:「我會去找貝欣。」
這麼一說了,高駿果然停下來。
霍少珍滿心歡喜,認為談判可以展開了。
如果高駿能要求她別去見貝欣,以較好的條件跟她交換,她是會肯的。
當初在高富律師樓任職,跟高駿走在一起,就以為從此可以釣到金龜婿,直至高駿傳出婚訊,她才如夢初醒。於是急忙撤防,好讓自己懷孕,以一條高氏親骨肉的生命去維繫這段孽緣,看最後能抓到些什麼好處。
如果高駿受硬不受軟,也是可以的。
霍少珍懶得再跟那姓貝的女人交手去。
誰知霍少珍的如意算盤計錯了。
高駿是停下了腳步,且回轉頭來,對著霍少珍冷笑,溫文地回答說:「去吧,祝你好運。」
然後就伸手關門跑掉了。
第五部分
第1節 備受凌辱
屋子內剩下了霍少珍一人乾站著,顯得如此的錯愕、委屈與無助。
剛才高駿的反應,對她是至大至重的侮辱。
比跟她吵一場架,甚或對她拳打腳踢,還要羞辱她。
高駿原來壓根兒看她不在眼內。
因為在他眼中,有位不可侵犯的、至高無上的女神貝欣。
霍少珍怒火沖天。
她決定大不了一拍兩散。
果然,她到貝欣的辦公室找貝欣去。
貝欣正在為一家新開的超級市場備貨,貝氏的香煙分銷公司很自然成為其中一個重要客戶。
當貝欣聽罷了霍少珍的來意後,頭開始霍霍霍地跳躍。
無疑,她的神經扯緊了。
從來不抽煙的她,也在檯面上那些貝氏分銷的香煙堆內,胡亂地抓起一包「三個五」,拆開,把香煙抽出來,打算吸食,以鎮靜神經。
不管貝欣是怎樣結的婚,說到底,她現在是高駿的妻子,她並沒有預料到會出現這些亂子。
即使明知這是一場政治婚姻,她的自尊也是會自然而然受創的。
女人的本能反應就是提出一個疑問,為什麼自己的吸引力如此薄弱?
一條橡筋,也會在日子有功之後才會呈現疲態,為什麼在用了不多久,就成了可棄置一旁的廢物?
當她回去面對丈夫時,她得到了一個很好的答覆,高駿說:「霍少珍事件是過去的,遠在未認識你之前認識的一個人,跟你的魅力無關,況且,請別委屈自己,你知道在今天不是很多人能跟你比較。」
這個答案無論如何是令貝欣舒服了一點。
「可是,她懷了孕了。」
貝欣依然是迷惘且焦慮的。
一個女人跑到自己跟前來,告訴她已懷了自己丈夫的骨肉,那種震驚還是隱隱然起著作用的。
「高駿,你怎麼處理?」
「並不需要處理。」
「你不處理,可煩到我頭上來,我可要處理呢!」
「為什麼你要處理?」
「她懷的是你的孩子。」
「貝欣,你知否這年頭已有確實有效的避孕丸和一切的避孕工具,故此,她要懷孕,是她個人的事,我並沒有同意。對我不同意的事要我負責已經說不過去,何況要你去承擔,是不是太風馬牛不相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