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開!拳頭可是不長眼的,我不想打女人!」
白飛雲蹙著眉頭看著眼前這個打從與他第一次見面,便不對彼此存有好感的嬌小女孩大聲說。
風無憂氣得火冒三丈,真想抹去他臉上那一臉驕傲的神情,「你真的是有夠不講理!」
白飛雪第一次看自己的大哥發脾氣,她心煩意亂地幫著勸,「大哥,不要動手打人!這件事不全是逍遙的錯。」
白飛雲生氣地甩開她的手,惡聲咆哮,「不是他的錯?那麼是誰的錯?要不是他,你也不會落了個抗旨毀婚與人私奔的惡名,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花言巧語,哄騙飛霜敢犯欺君之罪而代你出閣,繼而發生投水自盡的事,這一切若不是因為他怎麼會發生?你別被這小子給欺拐了,看看飛霜,她到現在還昏迷未醒、生命堪憂!你腦子清醒一點好嗎?」
風無憂愈聽愈生氣,氣呼呼地對著白飛雲嚷著,「你搞清楚點好嗎?當初是飛霜知道我大哥和飛雪兩人情投意合,飛雪又一病不起,這才勸說我大哥把飛雪帶走的,哪有什麼欺拐不欺拐?」
白飛雪也極力解釋著,「我和逍遙是彼此情投意合的,雖然我是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被他帶走,但我若是清醒的,我也極為可能不顧一切和他廝守一生。逍遙他對我是真心的!」
白飛雲就是認定風逍遙不是個好人,他只相信飛用在投水前含淚對他所說的那番話,並且固執地認為這一切的起因全在風逍遙身上。
他冷峻地對白飛雪說:「那麼飛霜呢?她原本是要許配給這小子的,她是個這麼宿命的女孩,難道她一點也不在意嗎?你怎能肯定飛霜對他毫無眷戀?他們之間真是毫無情意嗎?」
白飛雪被問得啞口無言,是的,她的確不知道飛霜是不是為了她而犧牲自己的幸福,也不知道飛霜是不是真如她對無憂說的,對逍遙只是純粹的欣賞而毫無愛意?
白飛雪心頭猛然一驚,難道飛霜投水拒婚的因素是為了逍遙?她之前的安排只是一種退讓,其實她對逍遙的愛並不比自己少?
她顫聲問道:「大哥,你為什麼這麼說?你的意思是……」
白飛雲冷冷的眼神望向風逍遙。「我原本也以為飛霜是樂意於這種安排,在入宮完婚的前一晚,我和她在她所居住的行館中碰面,她淒惶憔悴,一點喜悅的神色也沒有,根本不像個待嫁新娘。我怎麼也忘不了,她站在湖上的涼亭邊,哀衷地告訴我,她沒有辦法嫁給太子,因為她心裡早就深愛著一個人,而且她已經是那個人的人了,這輩子非他不嫁!然後就在我面前轉身投入湖中。」
白飛雲轉身望著白飛雪。「她才入京多久?會有什麼人讓她如此深愛,並且以身相許?除了風逍遙,我想不出別人了,你能告訴我還有別人嗎?」
白飛雪怔怔的望著他卻說不出一句話。
一直沒有說話的風逍遙這時也不得不出聲替自己辯駁。
「我和飛霜之間是清清白白的,莫說我和她有什麼情感,我們甚至很少有機會說上幾句話,她心裡的那個人絕對不是我,更遑論對我以身相許了。我想這其中必定有什麼誤會。」
白飛雲顯然聽不進去,他嗤之以鼻地說:「大丈夫敢做敢當!這樣推托責任像什麼男子漢?飛霜已經昏迷十多天了,你最好向上天祈求她早日醒來,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與你善罷甘休的!」
風逍遙不再理會他也不再多做解釋,他望著白飛雪,「飛雪,你知道我的,你相信我對不對?」
白飛雪沒有回答,只是不停的掉淚,怔忡地望著躺在床上的白飛霜。
第十章
白飛雪怔愣著,哀傷像是一隻巨大的手,緊緊搜住她的心,眼裡所看的,耳裡所聽的,彷彿夢境般模糊,卻又真實不已。
看著神情恍惚、沉默不語的白飛雪,風逍遙心痛地發慌。
「飛雪,說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白飛雪望著在房裡的眾人,心力交瘁地搖搖頭說:「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們都出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就我和飛霜兩個人,好嗎?」
白飛雲沒有說什麼,率先走出房門,風無憂知道這個情況下說什麼也安撫不了白飛雪,她拉著風逍遙,對他無言地搖搖頭,也一起出了房門。
風無憂邊走邊對風逍遙勸慰著,「我知道大哥擔心飛雪,但是現在惟有飛霜醒來,一切才能真相大白。你別心急,大夥兒對你的誤會總會有澄清的一天!」
風逍遙聽而不聞地胡亂點著頭,一顆心全懸在白飛雪身上,他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這麼發展,難道他和飛雪之間的磨難還不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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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飛霜持續昏迷,連著幾天幾夜的高燒不退,嚇壞了白府上下。尤其是白嘯威夫婦,兩個女兒接連上演拒婚、逃婚、尋死、重病的情節,在在都讓身為父母的他們感到心力交瘁和無奈。但是敦厚的他們卻對風逍遙沒有一絲怨怪,在他們心裡始終認為風逍遙的人品端正、心地純厚,莫怪兩個女兒皆傾心於他,只能怪上天給自己女兒們的考驗太過於嚴苛。
在眾人都對風逍遙質疑怨怪的此時,白嘯威夫婦的體諒與包容,不但讓他感到安慰,也在無形中增添了對抗命運捉弄的信心,只是白飛雪因心情紊亂而情緒低落,一直不願見他一面,終日守在白飛霜房裡,對於他在門外的苦苦相候與呼喚皆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頗令他感到喪志灰心。
但是他堅信自飛雪是懂他的,他不願放棄任何機會,只要能讓她明白他的心意,繼續相信他的真心,再多考驗他都能承受。於是,即使她不願應門見他,他仍是每天徘徊在白飛霜房的門外,殷殷低訴他的真心與關愛。
白飛雪整日不出白飛霜的房門,親自恃湯灌藥,衣不解帶地照顧著妹妹,一心盼望她能早日轉醒,一來是自己對她心存愧疚,二來也盼望能早日知道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