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眉睇他。「那你把施蓉蓉置於何地?」
「她……」許士傑尷尬的扶了扶眼眼鏡。「她只是一個玩伴而已,她對我而言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是她主動追我的,我們男人比較衝動,禁不起誘惑。你就當我是誤入歧途的浪子,現在我完全悔悟了。季軒,請你原諒我,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珍惜你,比以前更愛你,盡快開始計劃我們的婚期。」
她眨了眨眼睛,覺得可笑,緩緩的說:「如果,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呢?」
他皺眉。「你是什麼意思?」
「你要我原諒你這個浪子,如果我成了浪女,你會原諒我嗎?」
他的臉色轉白。「我不懂你的意思。」
她故意歎道:「你的警告恐怕來得太遲了。士傑,即使,我已經上過陳子揚的床,甚至懷了他的孩子,你還是會一樣的愛我、珍惜我,跟我結婚,把他的孩子視為己出嗎?」
他的臉色變得更白,張大了嘴巴,錯愕的看著她,遲遲才發出聲音:「你在開玩笑吧?你是故意那麼說來氣我的是不是?嘿嘿,季軒,你這個玩笑開得太過火了。我跟你拍拖了一整年,你根本沒讓我親過幾次,你才認識陳子揚多久,怎麼可能已經上了他的床、懷了他的孩子?」
「也許,他能引發我的熱情,而你不能。」
許士傑又一次張口結舌。
樂隊已經奏起輕柔的音樂,幾對男女步入舞池。
季軒正要用眼睛搜尋子揚,他適時的坐回她身邊。
「對不起,冷落你了。老蕭太緊張,他說他拙於言詞,希望我能在明天的研討會裡多幫他擔待一些。」他喝口水,發現許士傑以懷有敵意的目光瞪著他。他看向季軒,她卻似乎在微笑。他握起季軒的手。「我們去跳舞吧。」
「好。」她答應得很爽快。
「失陪一下。」子揚對許士傑一笑,就牽季軒步入舞池。
「你們剛才談了什麼?他怎麼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子揚輕摟季軒入懷慢舞。
季軒輕笑。「我想想看他說了什麼。嗯……他要我再給他一次機會,他說他會珍惜我,比以前更愛我,盡快開始計劃我們的婚期。」
「可是你拒絕他,所以他氣得吹鬍子瞪眼睛?」子揚稍微拉開他們上身的距離,以便看著她。「你是不是還告訴他你愛的人是我,所以他想用目光把我殺掉?」
她急忙搖頭。「我可沒那麼說!」
他瞇起眼睛質疑。「你一定有提到我,他才會有那種反應。你說了我什麼?」
她訕訕道:「我不想說。」
「為什麼?」他拉開嘴角,愉悅的笑。「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說你寧可選擇我,我比他好一百倍之類的話。」
「沒有。」
「真的沒有?那我猜不出來,只好去問他了。」
「不可以!」季軒急得停頓舞步。
「為什麼不可以?」他含笑再領她舞動。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那我只好自己猜測啦!反正你一定是利用我來氣他,說你愛死我了之類的話,你只是不好意思承認而已。」
「我承認我是利用了你,可是我不會說那麼噁心的話。」
「不管你有沒有說得那麼噁心,反正你的意思差不多就是那樣。你不覺得我們該表現得更像一對情侶嗎?」他將她摟進懷裡,緊得他倆胸貼胸,害她的心跳速度驟然加倍。
「你放開我一點,這樣我不能呼吸。」她幾乎無法正常的發出聲音。
他鬆開她一點,但仍牢牢擁著她慢舞。「你太緊張了,放鬆的靠在我身上,我保證你會覺得很舒服。」
既然已經覺悟到自己愛上他了,她也就不再徒然頑抗。她試著放鬆緊繃的肌肉,向他靠去。的確舒服多了。她不記得她曾經如此安然的窩在一個男人的懷裡,她有一種被保護的安全感。可是,這樣的安全感能維持多久呢?
「季軒。」他的聲音柔得令她骨頭酥軟。「你記不記得你第一次到我的辦公室時,我出去倒水給你,進來看到你站在窗前,你驀然回首對我一笑,那時我就有『眾裡尋她千百度,伊人原來在這裡』的感覺。」
她芳心顫慄,連身體都哆嗦一下。「這是你灌女人迷湯的台詞嗎?」她僅剩的理智已經不多了,不能再被他哄得神倒魂顛。
他懲罰似的緊抱她一下,再略微鬆開。「我真想抓起你來打屁股。不,我應該打灌輸你錯誤印象、使你誤以為我是個愛情騙子的傢伙。」他一手仍摟著她,一手托起她下巴,逼使她看著他。「你聽好,我記得很清楚,上一次我對一個女人說我愛上她了是十四年前,我初戀的女朋友。」
在昏暗的燈光下,他的星眸漆亮,但聽不出他的話有多少真實性。
「你不相信是不是?或許這就是我以前不甘寂寞、濫交女友得到的報應。當我終於真的愛上一個女人,再也控制不了我的熱情,不想再跟她玩遊戲,想跟她說我愛她時,她卻根本不相信我的話。」
她迷惘的望著他,寧可相信自己是在做夢。
她窩回他懷裡。「也許她得過教訓,再也不相信天長地久的愛情了。」
他們同時看向坐在舞池邊的許士傑,他正在跟施蓉蓉碰杯,小圓桌上比剛才多了酒瓶和酒杯。
「他是個傻瓜,」子揚低語。「幸虧他傻,我才有機會擁有你。」他低頭親吻她頸項。
她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不要在這裡這麼放肆。」她嗔道。
「你的意思是,等下在沒有人的地方,我就可以放肆,是不是?」
「不是。」她握拳輕捶他胸膛,感覺自己連耳根都發熱;幸好在舞池的微光中,他不可能看到她臉紅。她的話的確有語病。
音樂停止。她輕推開他,向座位走去。
到達桌邊,他紳士的為她拉開椅子。
「我叫了一瓶酒,來,一起喝。」施蓉蓉斟酒進一個空杯子裡。
「我不喝酒,謝謝。」季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