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你真的被他迷死,你有三個身高一八○以上的哥哥,你怕什麼?我們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伯軒說。
「只怕到時候連大羅金仙都救不了我,何況你們兩個臭皮匠。對不起,我絕不拿我自己的名譽和終生幸福做賭注。」
「你怎麼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小妹,你又不是省油的燈,我以為你會樂於做個女性的復仇天使,使出渾身解數去勾引陳子揚,等他哈你哈得半死,你把合約拿到手後,就一腳把他踢開,給他這種視女人為玩物的花花公子一點教訓。」仲軒說。
「那不是太毒了嗎?他又沒得罪我,得罪我的是許豬八戒,我遷怒到陳某人身上的話,對他來說不是很不公平嗎?你們想做害人利己的事自己去做,我才不做你們的幫兇或工具。」
「你何不朝好的方面想?說不定你和陳子揚是天賜良緣,也許你們會一見鍾情、再見傾心,那樣的話我們當然很歡迎他做我們的妹婿。」
「我們也無意傷害陳子揚。」伯軒說:「簽約後該給他的我們都會按合約履行。他設計的電玩給我們或給別家公司經銷,對他來說沒什麼兩樣,對我們來說卻是天大的賺錢機會。至於你們之間要不要繼續來往,決定權在你,不管你如何決定,我們都會做你的後盾。」
「任你們說得天花亂墜也沒用,我絕不犯賤,絕不去勾引男人。」季軒斬釘截鐵、義正辭嚴地說。
「小妹娘娘、祖奶奶!」仲軒哀求道:「你至少可以代表我們去和陳子揚談一談吧?那又不會少掉你一塊肉。」
「季軒,你是我們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伯軒雙手合十參拜起來。
*** *** ***
仲軒開車載季軒到子揚電腦工作室的樓下,季軒狠狠的瞪他一眼才下車。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季軒抱著犧牲成仁的決心走進這棟既非位於市中心,又有點髒、有點舊的建築物。
她找了半分鐘就確定這裡沒有管理員,也沒有電梯。要不是六樓的信箱上貼著一個「子揚電腦工作室」的壓克力牌子,她會立即掉頭走出去,忘了這回事。
開玩笑吧?她今天好死不好的,正好穿了一雙細帶細跟的新涼鞋,要她爬樓梯爬到六樓去?噢!等她回去,她要叫伯軒賠她三雙新鞋,叫仲軒按摩她的香腳丫!
她不敢摸上面不曉得有多少細菌的樓梯扶手,萬分不得已的勞動她很久沒有走過樓梯的玉腳往階梯上移,每走一步就詛咒出賣她的兄長一次。
她之所以肯來,最主要的原因當然是怕萬一公司真的倒閉,老爸的退休金會血本無歸。錢雖然可以再賺,但老爸已屆七十了,如果慘遭這種兒女不孝、敗光他財產的打擊的話,將情何以堪?
當然啦!她對陳子揚也有點好奇。通常聰明的男人都其貌不揚,就像男人以為漂亮的女人都是低智商的花瓶;這種邏輯雖不完全正確,但就統計學而言,可信度相當高。
一個有色相、有才華又花心的男人,她還沒見過,就當作是來動物園觀賞人猿吧,她又不會吃虧。她只答應老哥們來和陳子揚談談,可沒答應要勾引他。
她一向自信滿滿,但是被許豬八戒拋棄後,自尊心不禁受到挫折。為什麼她不能讓那個混蛋瘋狂的愛上她,愛到願意等他們結婚那天才行周公之禮?她一定有什麼地方需要檢討。
是她不夠美、不夠俏嗎?還是因為她不會撒嬌?她自小跟三個哥哥瞎扯打混慣了,偶爾恐怕會有失玉女形象,今天正好是個讓她測試自己是否具備女性魅力的大好機會。
仲軒給她有關陳子揚的資料並不多。
陳子揚,三十歲出頭,英俊瀟灑,聰明蓋世,三流大學差點畢不了業,主修畜牧。聽說他一個學期到學校上不了幾堂課,平常不是在玩電腦就是在泡妞、打橋牌、下圍棋。他的牌藝和棋藝都有獎牌可證,泡妞術則素有口碑。
踏入社會後他曾在電腦公司混了幾年,因為常遲到、蹺班,老是被開除,前後換過七家公司。三年前他自己成立電腦工作室,推出「西遊記」電玩,從此一炮成名。
聽起來他就像是只頑劣不馴的猴子,仗著幾分小聰明,在電玩界闖出一片天。這種人能有多少真才實學,實在令人懷疑。想來他可能不過是時運不錯而已。
像許豬八戒那種比較遵循傳統,念一流大學,到美國留學,再回國在他自己家的電腦公司朝九晚五工作的傢伙,都不想太快被婚姻綁死了,可想而知、遊戲人間的陳潑猴,當然更不可能往自己頭上套上婚姻的緊咒箍。
季軒無意趕潮流做個永遠的單身貴族,她也不會去搞試婚、同居那一套。她從小就被媽媽灌輸了女孩子必須找個好男人嫁的思想,早早就準備隨時保持最佳狀況!待有情郎來上鉤。所以像陳子揚這類不喜歡被拘束、不可能是好老公的男人,自然被摒除在她的情郎名單之外。即使他果真英俊瀟灑、聰明蓋世,她所要的,也只是一張經銷權的合約而已。
走走停停,爬到了六樓,她仍氣喘吁吁。定睛一看,所謂的六樓根本是五樓屋頂平台上的鐵皮違章建築。陳子揚設計的電玩不是張張都大賣嗎?他應該賺得飽飽的呀,怎麼會把工作室設在沒有樓梯的頂樓違建裡?難不成錢都落進凌雲電腦的口袋裡,他只賺了個虛名,至今依然兩袖清風,所以不願和凌雲續約?那可好,那麼她就可能不辱使命。
她拿出手帕來按掉粉臉上的汗珠,順便攏攏散了一肩的長髮,再撫平她的白色洋裝。她的短袖洋裝樣式簡單得幾乎沒有樣式,不過仗著高挑、身材窈窕,她不管穿什麼衣服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