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和我最遠配的女孩。」
「你錯了,我和你最不速配。」
「我們可以站在這裡argue到天亮……」他突然上前一步抱住她,低聲說:「當我們親吻的時候,你覺得我們不速配嗎?」
「放開我!」她又羞又急又氣的漲紅臉,拚命想推開他,他們所站的地方雖然不是熱鬧的大街而是巷弄,但仍不時有行人經過。她眼睛所及之處就看到四個人,其中一個是樓上的鄰居。「你再不放開我,我就一輩子都不再理你。」
「那我們上去談。」
「不要。」她沒那麼傻,一進她的套房,他故伎重施,又吻得她暈頭轉向的話,那她這幾天的努力豈不白費。「放開我!」
「放開你,你就願意跟我談?」
「先放開我再說。」
他歎口氣鬆開手,以無奈的口氣低吟。「若芸,教教我,我該怎麼做,我們才能恢復以前的親密。」他說得那麼誠摯、那麼懇切,不想被他感動真的很難。
她平靜些了,拚命撐硬的心腸也不由得軟了些。「你想說什麼,我都知道,問題不在你,而在我。我現在的感覺很混亂。我想……我們還是先分開一段時間,讓彼此冷靜下來。」她站進一塊售屋招牌的陰影裡,避免引起行人注目。
「若芸,我們沒有必要分開,我們……」他邁兩步跟上她。
她打斷他的話:「你答應過不給我壓力的。」她佐以目光祈求。「我需要時間好好的想一想。」
「我後悔我答應過,這三天來每次我想跟你見面,或是想和你在電話裡談久一點,你都用別給你壓力這句話來堵我。我已經忍了三天才來見你。我到現在才明白,何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對我來說,一分鐘見不到你就多一分鐘的折磨,你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
他的雙手握住她的雙手,她沒有閃躲,任由他握。他這番情切切、意綿綿的話語,教她焉能不動容?他那癡癡纏纏,直能勾人魂、懾人魄的目光,更令她惶然心顫。
她暗自做個深呼吸。「陳醫師,我還會再去拔智齒,我們到那個時候再談。」
他捏緊她的手。「叫我陳凱或阿凱。」他以溫柔卻堅定、不容她不從的語氣說。
她讓步。「陳凱。」
「也許愛情對你來說太陌生了,它來得太快,令你害怕。我可能會後悔,但我還是答應你,給你一個禮拜的時間思考,一個禮拜不來這裡站崗。你需要我的時候,則隨時可以打電話召喚我。」
「我希望你在這一個禮拜內也別打電話給我。」
「你好殘忍。」他不滿的再捏一下她的手。「讓我至少每晚和你通一次電話、半個鐘頭就好。」
她搖頭。「我需要完全的清靜,才能想得清楚。」
他歎氣。「給我你的E-mail,我每天寫一封信給你。可以嗎?你不回也無妨。」
她幾乎要點頭,但理智逼迫她搖頭,要斷就斷個乾淨。如果她還是決定和他分手,她不希望他往後還能以E-mail騷擾她。「一個禮拜的時間很快就到了。」
他再歎氣。「一個禮拜的時間就足以使我長出滿頭的白髮。」他深吸一口氣,再徐緩的吐出。「好,我不給你壓力。請你在思考的時候,不必顧慮我爸媽,我無意做個不孝子,但他們的思想與品味與我不同。我會盡量不傷他們的心,但我要把握我自己人生的幸福,而我幸福的泉源就是你。我很清楚,你就是我今生惟一的新娘,如果你懼怕婚姻,我們就不結婚,最重要的是我們是不是心心相印,而不是那張結婚證書;如果你不想生孩子,我們就不生,反正地球上的人口已經太多,我們可以在未來的六十年裡歡享兩人世界的甜蜜。」
如果她不咬緊牙,她不只會掉淚,還會撲進他懷抱。一個女人讓一個男人這樣的縱容寵愛著,夫復何求?「這個禮拜的時間裡也請你好好的想一想,我值得你違背父母的心意嗎?還有很多很多比我更美更好的女人更適合你,可以使你們皆大歡喜。別急著搖頭,我知道你現在可能覺得我新鮮,迷戀我,可是五年、十年後,當你想要個正常的家庭,想要一個兒子和你打球、想要一個女兒和你撒嬌的時候,你就會悔不當初。」
「不會的,只要能擁有你的愛,我就滿足了。」他以微笑向她保證。「我說過,我是很容易滿足的人。」
這般蕩氣迴腸的話聽了會醉的,她最好還是快點走,免得醉倒在他懷裡。「我要上去了,再見。」「若芸,」他還不肯放開她的手。「一個禮拜後你不會消失吧?」
「不會。」她淺笑。「不管我的決定是什麼,我相信你是明理的人,你應該都能接受,不會逼得我落跑。」
「你要是落跑到天涯,我就追到天涯;落跑到海角,我就追到海角。」
她搖搖他握著她的手,示意他放手。「下禮拜見。」
他拉高她的手,親吻她的掌心,令她悸動的一顫。「這一個禮拜內,我每天晚上九點半到十點半會上網,你可以在『虛情假意』網站找到我,我化名東山。」
她的心臟狂跳。他果然是東山!他知道她是浮雲嗎?她力持鎮靜地問:「我上網去找你幹什麼?」「一來可以查勤呀!我九點診所下班,九點半就上網,表示忠實的等著你,沒有去和別的女孩約會。」
「你上網去和別的女孩哈啦,那叫忠實嗎?」
他笑開了臉。「我上網和別的女孩哈啦你會嫉妒嗎?早知道我就找個女孩來合演一齣戲,激起你的妒火,你才會明白你有多愛我。」
她佯怒。「你去找呀!你們假戲真做,我也不在乎。」
「不在乎的話,不會夢見我死掉就哭得好淒慘。」
「那只是做夢。」幸好他們站在陰影中,他不可能看見她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