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他家的事。」
「所以他才會防備心這麼重。」
「他可以防天下女子,就獨獨不需要防我,我對他不只沒興趣,還倒足胃口。」丑小篆不惜說盡狠話。
「有這麼嚴重嗎?」
「站在一旁插不上話的肯定是你那御醫表哥。」
「武不凡表哥?你也見著他了?是不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啊?」
「他幾度想替我說話,可惜插不上話,盤雲飛太強勢,在他底下做事不被任意踐踏才有鬼!」
她現下不論從哪一角度看盤雲飛都不順眼,就算他卯起勁來造橋鋪路,她都不會被感動。
「表哥不是這麼容易屈就的人啊。」
「你以為天下不為五斗米折腰的人很多嗎?現在市道不好,能謀個一官半職已經很偷笑了。」還想要學人家裝清高一走了之?
「那倒也是,小篆,我看你還是只管賣你的風箏好了,別管吟詩和少琳,她們能不能選上中原小姐是她們的命與你無關。」
「太遲了,這事我算是管上了,若我現在抽手,一定會被盤雲飛看扁,我為何要讓他如此輕視?」除非她死。
「不要太逞強。」
「我才沒有逞強,而且我有信心我一定可以完成這不可能的任務。」
「莫說是中原小姐了,連能否代表咱們山東參加選拔都是個問題呢!」
「應該不難,萊州佳麗我差不多全認得,沒人生得比少琳和吟詩漂亮。」丑家人對於容貌一向很有自信。
「那只是萊州,還有其他各縣、各鄉,你真以為少琳、吟詩沒有其他敵手?」她可不樂觀。
丑小篆拍了下胸脯,「安啦,丑家女子的美顏同丑家的風箏齊名。」
「可吟詩和少琳只能推一人代表萊州參選,你要如何取捨?」
「我會徵求城中耆老和叔伯嬸姨的意見,不然就拈鬮決定。」她突發奇想。
「不成,拈鬮?她們一定不會同意的。」
「那你認為吟詩和少琳誰多美一分?」
梁靖蕙沉吟半晌,然後慎重地道:「我以旁觀者眼光觀之,吟詩較美上三分,不過我娘認為少琳的美比吟詩更具中原小姐之相。」
「看來還真是不分軒輊。」她要傷腦筋了。
「主審官乃吃力不討好的差事,不如你將此差事丟回盤大人頭上,你僅負責運作佳麗的選拔事宜,免得惹來一身腥。」
丑小篆認同地點點頭,「我也這麼認為,看他把我給拖下水時的模樣,那唇角的笑,根本沒安好心,很調皮、很邪氣,我是不該中他奸計的。」
「快去回絕吧!」
丑小篆騎了匹快馬,奔向盤雲飛暫居的「雲奏院」。
第3章(1)
浮雲飄過盤雲飛鑽黑的眼眸,瞳眸間閃過一絲思念的迷濛,淡淡的,不仔細瞧,不會懂得當中的輕愁。
因為這份輕愁實在太淡了,所以沒有人一窺過它的原貌。
「哥,你真的辭去了主審官的職位?」一聲嬌柔的女聲打斷他的沉思。
「沒錯。」盤雲飛回過神。
桌上的靈芝茶已涼,他發了多久的呆?很久不曾這樣了,是因為不經意間瞧見她送他的那幅「多情累美人」的畫卷?
所以勾起了他的思緒?
「哥,如果你不做主審官,我如何擠進前三名?」
盤雪妮清楚胞兄疼她,凡事只須撒個嬌就能搞定,相信這回也不例外。
「選上了又如何?」盤雲飛耐心地問道。
「可以做鳳凰啊。」她直言。
「你現在不算鳳凰嗎?」他笑覷道。
盤雪妮歎息道:「這不一樣的。」
「沒選上又如何?」盤雲飛不解地問。
「沒選上我還是原來那個盤雪妮。」她這麼不甘寂寞,是不可能以此為滿足的。
他搖頭,「光擠上前三名還是不能代表山東進階參加決選啊。」
「不是前三名都能進入決選?」盤雪妮估計錯誤。
盤雲飛露出好看的笑,「不是,代表山東的佳麗只會有一名,你要是沒有十足把握,就別麻煩了。」
「不要,哥,我要做太子妃,如果選不上中原小姐,甭說太子妃了,連個皇后身邊的小宮女都輪不到我,哥,如果你能為我運作,我的勝算就大些。」
兄妹一場,她的要求並不過分。
「做我盤雲飛的妹妹不夠嗎?」盤雲飛語調平板地問。
「當然不夠,我要靠自己的努力闖出一片天,不要永遠只做某某人的好妹妹。」盤雪妮口氣頗大地道。
他能理解,真的,他完全能理解。
「太子……不一定能給你幸福。」
盤雪妮嬌媚一笑,「我可以給我自己幸福,只要我成為太子妃,我甚至能給太子幸福。」
「雪妮,天下的事不全如你想的這麼美好。」
她偏不信邪,「哥,你只管把我弄上中原小姐的寶座,其他我自己會琢磨。」
「主審官現下由丑小篆榮任,我不便贅言。」他無事一身輕。
「﹃丑小賺』?誰是醜小賺?哥,你怎能找來奇醜又不會賺錢的死老百姓做主審官?」
「你說到哪兒去了?」盤雲飛愣了下。
「難道不是嗎?那種窮酸又猥瑣的死老百姓除了妒忌我的美貌之外一無是處,你——」
適時出現的醜小篆遂打斷她的話:「夠了!你這張惡毒的嘴為何不乾脆報名參加﹃鬼吼鬼叫潑婦罵街大賽』,不用打草稿洋洋灑灑罵個三天三夜都不成問題吧!八婆!」
「你罵誰是潑婦?」
兩女槓上,形勢非同小可的緊張。
「雪妮,莫激動,先下去休息,這裡為兄的會處理。」
盤雪妮瞟了一眼丑小篆,不情不願的退下。
「雪妮得罪過你嗎?為何要用如此中傷人的言語斥責她?似乎有失禮教。」盤雲飛微慍道。
「我又不是什麼大家閨秀,禮教之於我而言乃無用之廢物,我只知道打要還手,罵要還口,不到最後關頭不做無謂犧牲。」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入雲奏院如入自家廚房,到底是尋常人家出身,好像沒法以常理來論斷姑娘的行徑。」他逕自坐回太師椅閉目養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