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冀東,就讓我做你一天的妻子也不行嗎?」
「不行。」他搖頭。
「這麼小氣?」她的心在滴血。
「此事與小氣無關,婚姻不是兒戲豈可結了又休?」他一板一言地道。
「可是我只想做你一天的妻子啊,對你根本沒有影響。」
她的想法真的很簡單,不知聞冀東為何把它想得那麼複雜?
「怎會沒影響?萬一咱們倆因此而有了孩子怎麼辦?」他覺得她太單純。
她不解地搖搖頭,「我們又不圓房怎麼會有孩子?」
他冷笑,「不圓房?我娶妻做什麼?」
「完成我報恩的心願啊,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想嫁給你?我對你也沒好感。」她坦白言之。
「報什麼恩?」這種說法太傷人。
「姑姑和胡剛叔叔打賭,若我不能順利嫁入聞天府,姑姑就得嫁給胡叔叔。」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原因,聞冀東臉色大變。
「什麼爛理由,苗小綠,你休想得逞。」
「是你自己說只要給你一個足以說服你的理由,你就會娶我的,我的理由就是報答姑姑的養育恩情,你為什麼還是這麼固執?」她想不通。
他不是出了名的孝子嗎?怎麼她孝順姑姑卻得不到他的聲援?
她望著他刻劃得很好看的輪廓,顯得自信的濃眉,英睿沉沉的瞳眸,和迷人的薄唇。
這麼出色的男人,不肯委屈娶她,也很正常啊,她有什麼好抱怨的。
「因為我不想為亂七八糟的原因成親,然後過著平淡無奇的生活。」
「什麼?」
誰會相信?
外表剛毅的男人,也會渴求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美好姻緣?這不像他,一點都不務實。
聞冀東澀澀一笑,他幹嘛跟個黃毛丫頭講這番話。她只會惹他不悅罷了,哪裡懂得他。
「沒事。你好好陪伴韓菁菁吧!我娘那裡有妙仙照顧,你別去打擾她休養。」
「娶我的事可不可以考慮一下?」她心裡很著急,很快地三個月的期限就要到了。
他一笑,朝她擺了擺手後離去。
☆☆☆
苗小綠啊苗小綠,你是不是該打退堂鼓了?
「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繡花針」,這句話用在她身上好像並不管用。
就在她決定放棄之時,苗荷荷應聞老夫人之邀進府一敘,沒有人知道她們聊了什麼。
然後聞老夫人把兒子叫進她住的春湘樓。
「我已經請人看日子了,府裡發生廚娘生下畸胎之事,一定要有喜事來沖淡。」
「娘又聽了,苗小綠姑姑胡說了?」他歎了一口氣。
「苗仙姑什麼也沒對娘說,是娘的主意,你趕快與小綠姑娘成親就可以沖喜。府裡今後才能出入平安。」
聞冀東心裡哪肯輕易屈服。
「娘,啥事孩兒都能答應,惟獨親事孩兒想依自己的意見行事。」
「這怎麼行!你就是因為不願依娘的主意快快娶小綠姑娘為妻,府裡才會不平靜。」
「沖喜這事不急,我可以找別的姑娘。家裡發生這件不幸的事並非任何人的錯,請娘釋懷。」
聞母活到這把歲數。真的被畸胎的事嚇到手腳發軟。
「人怎會生下犬胎呢?不是惡神降罪是什麼?」
「人當然不會生下犬胎,相信孩兒,孩兒會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冀東。為娘的求你娶小綠姑娘為妻吧!如果府裡再發生任何不祥的事情,娘一定會承受不住的。」
半躺在床上的聞母以懇求的低姿態,拜託兒子聽她的安排娶自小綠為妻。
「娘,你可知苗小綠一心想嫁給我的真正原因?」他說。
「什麼原因都好,反正你娶她準不會錯。」
這是什麼情況,他這個做兒子的一生幸福比起苗小綠的報恩願望,到底哪一個比較重要?
「娘,我不會娶苗小綠為妻,請娘原諒。」他誠實地道。
聞冀東不讓聞母抱持不切實際的希望,他再一次重申。
聞母失望地歎了一口長氣。
丈夫離世十多年,惟一的兒子又在婚姻大事上不聽她的話,真是情何以堪,人生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呢?
她決定做些什麼來表達她的不滿,讓兒子正視她的不悅,進而如她的意,稱她的心。
「好吧!我想休息了,你出去吧!」她說。
「娘——」
「我累了。」聞母閉目養神,不再說一句話。
娘對他心生不滿他能理解,可為了苗小綠,他心裡就不平衡了,他不願娶的女人不過是個平凡無奇的苗小綠,又不是皇家公主,娘親為何如此生氣?
☆☆☆
聞冀東心裡悶著,約了縣府大人品茗,竺延泰公務忙完才到聞天府。
「你看起來心情很不好。」竺延泰問。
「府裡發生這樣的事,心情自然好不起來。」他其實以告,在好友面前毋需矯清。
「會水落石出的。」竺延泰有信心。
「可有線索了?」
「我只相信人絕對不可能生出犬胎,一定是讓人偷天換日,將韓菁菁生下的孩子抱走了。」
「初時,我也如此認為,心想女人怎會生下像狗兒的畸胎,沒有任何理由說服我,可韓菁菁到底與誰有怨,要抱走她生下的孩子呢?」
他應該找個時間好好問問她。
「韓菁菁生產時痛暈了過去,一醒來看見的就是死胎,惟一知道真相的產婆又死了,這案子才會至今仍懸著。」竺延泰也在密切注意查案的進度。
「產婆真是被嚇死的?」
「從外貌看來是如此,沒有明顯外傷,手撫胸部。詢問她的家人都說產婆一直以來都有西施病。」
「什麼西施病?」聞冀東一時沒反應過來。
「捧心蹙眉。」
「這麼說來一切是發生得這麼湊巧,也這麼不湊巧囉?」
不信邪都不行。
「不過也不必如此悲觀,線索是不好查沒錯,但也非不能查啊。」
「哦?」
竺延泰喝了一口今年的春茶,口齒留香。
「我已派人查韓菁菁的過去,她很神秘,你不覺得嗎?」
「是很神秘,沒有親人,一個人來到天香鎮,好像想迴避什麼不堪回首的過去,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人家的私事,不願意多談,我總不方便打破砂鍋問到底,何況她又沒礙著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