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遇到貴人。」苗荷荷看了命盤後道。
「姑姑,菁菁到底遇上了什麼難關?」
苗小綠雖然也能替人論命,但功力未及苗荷荷深厚,所以在較細微的地方仍看不出所以然。
「這事菁菁自己心裡有數,我們外人不方便置喙。」
韓菁菁頹然地坐倒在椅子上,眼神迷濛地望著前方。
「你生的孩子裡有地位極尊貴的。」苗荷荷補充地道。
韓菁菁臉上儘是一些痛苦酸澀的表情,她不禁放聲大哭,哭得肝腸寸斷。
苗荷荷和苗小綠知道自己在這個節骨眼上並不方便說些什麼,只是靜靜的待在一旁任她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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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母持續施壓,非要聞冀東娶苗小綠不可。不同的是聞冀東並不像先前的抗拒,反而表現出不排斥的態度。
原來他已在渾然未察覺的情況下,慢慢接受了這個他不願意接受的主意。
苗小綠並不是他期盼中的終生伴侶,她不會撒嬌,沒有柔情,見了他的面只會表現出潑婦罵街的一面,美麗的嬌顏對著他生氣的時候多,微笑的時候少。
可她似乎與竺延泰交好,想著、想著,聞冀東兩道好看的濃眉一蹙。
他有機會反敗為勝嗎?他娘很少要求他做什麼的,如果娶苗小綠為妻可以今他娘快樂,他何必掙扎呢?
再說苗小綠長得還挺賞心悅目的,口才也挺伶利的,娶她日子應該不會太沉悶。
「冀東,你到底有沒有體會出為娘的苦心?」
他回過神,「體會出了。」
聞母語重心長地說:「不要有門戶之見,大家閨秀不一定好,為娘的就不是什麼大家閨秀,還不是扛起了聞家上上下下的家業,直到你十八歲接手才落得清閒。」
「孩兒知道,我也不是一定得娶大家閨秀,再說苗小綠也不是什麼粗鄙庸俗之人。」
「你能發現小綠姑娘的好,娘很欣慰,可是光心動是不夠的,你要馬上行動,好的對象是很搶手的。」
這層道理聞冀東當然明白,都怪他先前太固執了,才會弄到事倍功半的田地,竺延泰的實力不容小觀,他會有一場硬仗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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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下午,聞冀東故意繞道經過花彫樓,想看苗小綠在不在裡頭幫忙,卻巧遇竺延泰。
「冀東,你來得正好,我正巧有事要跟你討論。」竺延泰朝他揮了揮手。
他一笑,「這麼有閒情?」
「我有公務在身,哪有什麼閒情。」竺延泰道。
聞冀東調侃地指了指桌上的茶杯,「坐在這裡邊喝茶邊處理公務?」
「約了宮裡的人吃午膳,咱們天香鎮可有比花彫樓更合適的地方?」
「宮裡的人?」他一驚。
「沒錯,宮裡的黃門,一會兒就會到,他正好回家省親,我派人去請了。」
「宴請宮裡的黃門,我在這裡方便嗎?」他正欲起身。」
「沒什麼不方便,主要是想向他探聽韓菁菁的事,有你在也許話題可以自然些,看看能否套出更多內幕。」
「韓菁菁和宮中人有關?」
「根據我派人調查的結果,韓菁菁還有一個雙生姐妹,現在是宮裡的貴妃。」竺延泰輕聲道。
「什麼?」
「韓菁菁的祖籍在河南開封,這是她告訴小綠的,這點她沒有隱瞞,所以我就循線去找了一些線索。」
就在這時,宮裡的黃門走進花彫樓,一眼就看見他們,客客氣氣地問:「請問哪位是縣府大人?」
「我是。」竺延泰站起身。
大家坐定後,谷璐璐旋即差人上菜。
「縣大人也回天香鎮省親?」黃門喝了一口酒,隨口問道。
「不,縣府衙門就設在天香鎮。」
「真是好福氣,不用三年一次回家省親。」黃門羨慕地道。
「老大哥在宮裡可是大紅人,不像咱們地方芝麻官,只能混口飯吃罷了。」竺延泰謙虛地道。
「俺哪是什麼紅人,你們見笑了。」黃門眉開眼笑的。
是人都喜歡聽好聽的話,是人都希望被讚美,這位黃門自然也不例外。
「老大哥在宮裡是伺候皇上的吧?一定可以天天聽取皇上的教誨。」竺延泰順勢問道。
「俺不是伺候皇上的,俺是伺候韓貴妃的。」
聞冀東和竺延泰互使了個眼色,真相應該有機會大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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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呼呼地吹著。
看著青春正盛的苗小綠,聞冀東內心百感交集,他想認真追求她,她卻不要他了。
「你到底有什麼事,非要擋在我的面前?」
他連忙說道,「有件關於韓菁菁的事想告訴你。」
她回鋪裡拿了大衣穿上,往城隍廟走去。
他跟了過去,「韓菁菁是受爭議的人物,你不要管太多她的事。」
「天啊!你可不可以不要干涉我的事?」她的心情沮喪透了,為了菁菁,她的腦袋已經快想破了,卻想不出什麼好法子幫助可憐的落難貴妃。
「你已經知道了?」
她不語。
「韓菁菁是正牌貴妃,生下的孩子不是畸胎,而是被壞心眼的雙生姐妹差人抱走。」他一古腦兒地說完。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這事的。」她有一種心有餘而力不足之感。
「延泰已經在處理了。」
她看他一眼,盡量藏住心中的煩憂,姑姑一早告訴她,若要嫁給胡剛,不如離開天香鎮,到一個沒有人找得到她的深山隱居。
「我知道延泰哥會有辦法,你就是特地來跟我說這件事的?」她仰首看他。
「你說呢?」他不明說。
「不知道。」她不想猜。
他看著她,表情很複雜。「我娘催著要我娶你。」
她一笑,「這已經是老生常談了。」苗小綠頓了一下說:「不要再跟著我,我有事要到定遠鏢局處理。」
「是你姑姑的事?」他直覺地道。
她沒有否認,她是打算找胡剛談,雖然他和姑姑之間已是千瘡百孔,可她還是願意試著去解那剪不斷、理還亂的糾葛。
「所以你別纏著我。」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最近,他覺得自己居然渴望天天見到她,和初識時的抗拒和厭惡相比,現在的行為簡直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