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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不會。」皖羚微笑。「我非常喜歡這個工作。你大嫂的眼光很好,店裡的商品全部都是由歐洲進口的,每-盞燈都很神秘獨特,像是古老的藝術品般,每天去店裡上班,都讓我宛如置身於燈具博物館中,很有趣!』

  意琴真的很夠意思,兩個月前,她突然北上後,意琴不但馬上安頓好她的居住問題,而且還幫她找到一份工作--意琴的大嫂尤碧卿要帶兒子到英國求學,她會先在那裡待兩個月後再回台北,這段時間,她所經營的復古燈飾店需要一名門市人員。

  意琴馬上向她大嫂推薦她,她直接跟尤碧卿碰面後,碧卿姊非常滿意她的藝術眼光和專業背景,所以很放心地把店交給她後,就帶著兒子出國了。

  意琴一臉興奮地說:「我大嫂對你非常滿意呢!她說在英國這兩個月的時間,她透過網路通訊,得知店裡的生意不但沒有因為老闆娘出國而受影響,業績反而還上升了,訂單絡繹不絕,這證明你真的非常認真地在替她經營呢!她說等她回國後,也不准你跑掉。她打算在天母多開一家分店,屆時就交給你打理了。」

  皖羚微笑。「我真的很感謝碧卿姊敢那麼大膽地錄用我,畢竟,我學的雖然是藝術設計,不過之前並沒有從事過有關燈飾銷售方面的工作,只能說……我的運氣真的很好吧!能夠遇到喜歡的事物,每天去上班都覺得很快樂,因為可以接觸到很多的藝術品。」

  「只要你不會覺得累就好。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吃完宵夜後早點睡吧,後天晚上要去醫院做產檢對不對?我陪你去。」

  「不用了,婦產科就在附近,我散步過去很安全的。你也去睡吧,晚安!」

  「晚安!」

  意琴回房後,皖羚呆呆地望著墨黑的窗外。原本想吃個宵夜的,但此刻的她卻胃口全失。

  這兩個月來,她拚命地工作,想以忙碌來麻痺自己的感覺。她以為自己總會淡忘那個人的名字、那個人的身影、那個人的一切一切。

  但,每當夜深人靜時,褚凱傑的身影總是強悍地侵入她的大腦、她的心。他對她說過的每一句情話、他每一個燦爛飛揚的眼神,都疊滿她的心房。

  思念是一條狡猾的蛇,牢串地盤踞在她體內,她無力抗拒,無力驅趕,只能任它啃蝕自己的心。

  她真的不知還能怎麼做?心底有一個聲音悄悄地告訴自己:給他一個機會吧!也許,他不是她所想的那樣,他並沒有把她當成一個大麻煩……

  但,他為什麼始終不肯向她說出他的身份、他的職業?皖羚清清楚楚地記得,兩人歡愛過後的那天中午,當他說到自己的職業時,眼底那抹濃濃的猶豫……

  那一份猶豫,割傷了她的心。他就這麼不信任她嗎?在他的眼底,她陶皖羚是個愛慕虛榮、見錢眼開的女孩嗎?雖然跟她情話綿綿、徹夜激情,可是,他還是打從心底地提防她、不信任她!

  她可以忍受所有的痛苦,也可以忘記蒙妮卡那輕視的眼神。但她始終無法釋懷,他居然是因為不信任她,所以才不願對她說出自己的身份!

  算了……

  放棄那碗早巳冷掉的面,皖羚改倒了一杯牛奶。就算她沒胃口,還是得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多補充一些營養。她愛寶寶,從知道孕有這個小生命的第一刻開始,她就無法自拔地愛上了這個孩子!

  她不想分析這份愛是純粹出自於母性,還是……因為賦予寶寶生命的男人?她不願再問自己太多問題。

  慢慢飲下杯中的液體。牛奶很新鮮,但,為何觸及舌端的味道卻如此苦澀,像是刀片般,教人難以下嚥呢?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半個月後

  深夜的台北又下起雨,皖羚獨自在房間裡,動也不動地看著被意琴拆放在床上的一張機票和一封信。

  自從昨天收到這封信後,她的一顆心就像是被丟入翻騰的大海中,浮浮沉沈的,再也無法偽裝平靜了。

  除了機票外,褚凱傑還寄來了一張貴賓邀請卡--YSL2004年新春發表會的貴賓證。信封裡還有五星級飯店的住宿券,以及他在巴黎的電話。

  他持續寄信已經有兩個半月了,皖羚仍舊鐵了心地不理他,沒有回過他半封信。但她萬萬想不到,這一回褚凱傑居然會把發表會的邀請卡寄給她!

  他……希望她到巴黎觀賞他的發表會嗎?為什麼?

  巨大的迷霧籠罩著她的心緒。她真的不懂褚凱傑這個男人,不懂他在想什麼?當初他不是害怕她這個「麻煩」,所以才不肯對她吐露真實的身份,甚至要經紀人出面逼走她的嗎?

  他所做的一切,為的就是能在日後跟她徹底劃清界線,她陶皖羚,只不過是他度假時的一個小樂子、一個萍水相逢的女人罷了,他根本不在乎她,不是嗎?

  可是,如果他當真不在意她,為何回巴黎後還天天寄信來?甚至還要她以貴賓的身份出席新春發表會?這麼大費周章地,就只是為了戲弄她嗎?

  他到底想怎樣?他……真的想見到她嗎?

  迷濛的淚霧悄悄浮起,皖羚幽幽地閉上眼。她無法對自己說謊,儘管口口聲聲地說她再也不想見到褚凱傑、她恨他的絕情,但心湖深處,她仍偷偷地想著他。每當午夜夢迴時,她總會放任自己的思緒,躺在床上,一幕幕地回想著他與她在台東的點點滴滴……

  由一開始的劍拔弩張、千戈相向;到他那似笑非笑又魅惑不已的眼神;他為她修剪長髮時,兩人之間那一觸即發的火熱情愫;以及那一個歡愛過後的中午,當她由睡夢中醒來時,他眼底溢滿的愛戀與纏綣……她一輩子都無法忘記那麼深情的眼神!

  無助地把臉埋入枕中,唉,不懂不懂……她真的不懂褚凱傑在想些什麼?如果他真的害怕對她負責,他厭倦她一如厭倦那個日本女人,那又何必拚命寄信給她,甚至邀請她到巴黎當發表會的貴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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