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褚凱傑漆黑的眼眸更加深幽。他瞅著她,邪氣十足地道:「陶皖羚,你是個很出色的女孩,五官清秀、氣質一流,態度又落落大方……」
皖羚微笑地聽著。哼!算這痞子有眼光,懂得欣賞她的美。哈哈!
不料,那魔鬼般的男人又拋來一句--
「可是……我覺得,女孩子不應該只注重外在的美麗,應該要『內』外兼修。譬如說……」他勾起更邪肆的笑容。「你的身材那麼棒,三圍那麼正點,實在不該穿那種土灰色的內衣褲來糟蹋自己,那個顏色好像是老阿婆在穿的。」
嗡嗡嗡……
皖羚呆愣了好幾秒,一時之間很難反應過來。土灰色?等等,他說的是……殺千刀的!他說的是她今天早上穿的內衣褲?!
天啊!
「褚--凱--傑--」她氣得臉紅脖子粗,殺氣騰騰地跳起來大吼。「你--該死的你,偷看了我的內衣褲還敢大放闕詞!你、去、死!」抓起桌上的咖啡杯、水果杯和碗筷,她一股腦兒地就往那惡棍身上砸去。
「咻!」褚凱傑溜得可比誰都快,迅如閃電的身影早在佳人暴跳的時刻就敏捷地竄入房中,還俐落地上了鎖。
氣氣氣……氣死人了!皖羚氣到要抓狂了!她衝去廚房,一手抓著菜刀,另一手抓著水果刀。啊∼∼氣死她了!
「咚咚咚咚咚……」既然不能殺人洩恨,她就拿倒楣的砧板出氣。我切、我切、我切切切……把砧板當成楮凱傑那個死人臉。
嗚……這下子,陶皖羚真是衰到連哭都哭不出來了。天啊!地啊!她真是背到家了,穿著內衣褲被看到也就算了,可那還是……還是她最保守、顏色最最老土、甚至都洗到起毛球的那一套!
哇!她哭死算了啦∼∼
第三章
接下來的幾天,陶皖羚都盡可能地避開姓褚的那個大惡棍,因為一看到他,她就會火冒三丈,她就會想起他取笑她穿著活似老阿婆的內衣褲!恨啊∼∼
幸好,這幾天褚凱傑似乎常常外出。吃完早餐後,他多半會騎著那輛重型哈雷機車呼嘯而去,然後常常到三更半夜才回來。
這天下午,皖羚在老媽的命令下,幫忙洗衣、拖地、曬棉被……唉,她真是命苦啊!從台北一路苦苦苦……苦回老家。她回到台東來,根本是來做苦工的嘛!
好不容易工作暫告一個段落,皖羚抽空暍了口茶,問阿娘。「媽,那個姓褚的到底是做什麼的?又是什麼來頭?」
正忙著洗晚餐要用的食材的郭香吟頭也不抬地回答。「你管他是做什麼的?反正,人家他付錢爽快。而且啊,我總覺得他渾身上下充滿紳士風範呢!我猜,他一定是掌管什麼財團的第二代接班人,因為想暫時遠離塵囂,所以才會來這裡度假。」
呵呵,郭香吟腦海中浮起美麗的幻想。喔,那俊小子真是越看越帥,帥到連山腳下的小姐們都不顧矜持地向她追問有關他的種種。帥到每個媽媽一看到他,就想把女兒嫁給他。
如果可以按照她的計劃,把這傻丫頭跟那俊小子送作堆……喔呵呵呵……那多美妙啊!
不過,根據她的觀察,這幾天,皖羚好像老是躲著褚凱傑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看來,她不下猛藥不行了。
皖羚不屑地翻翻白眼。「有錢有什麼用?搞不好他是殺人犯,不知在哪裡作奸犯科,所以才帶著贓款逃到我們這裡來!」哼!敢批評她的內衣像阿婆,她恨他一輩子!
「才不呢!我覺得褚先生才不是什麼有問題的人。」郭香吟一臉興奮。「你沒注意到嗎?他穿的衣服雖然都很簡單,也不刻意強調名牌,但每一件都質感非凡。還有啊,我聽說他常常去花蓮找隱居在那邊的大作家或是藝術家,而且跟他們相談甚歡呢!你也知道那群藝術家的脾氣,如果褚凱傑肚子裡沒有足夠的墨水,他們才懶得理他呢!」在她眼底,這俊小子簡直是人中之龍,非拐來當女婿不可。
郭香吟看了女兒一眼,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喂,丫頭,你到底什 時候要回台北上班啊?你們公司真的這麼好,可以讓你一口氣休這麼久的年假?」
正在暍花茶的皖羚差點嗆到,支支吾吾地回答。「嗯……因為……因為我今年的年假都沒有休啊,所以累積起來,可以休久一點。」唉,她還是覺得失業是件挺丟臉的事,所以不好意思說出來。
「你再裝吧你!」郭香吟賞了女兒一記爆栗。「笨丫頭!失業就失業,是老闆落跑又不是你的錯,為啥不敢說?你啊,真是死鴨子嘴硬!昨天你出去買東西時,吳意琴打電話來問候你,我覺得她語氣怪怪的,所以故意套她話,這才得知你失業的事。笨丫頭,這種事有什麼不能說的?」
「媽……」皖羚眼眶一紅,委屈地看著娘親。
「好啦,別哭哭啼啼的,工作再找就有了嘛,又下是天要塌下來了。」郭香吟一派樂觀。
皖羚道:「媽,我失業的事你可以告訴爸爸,但絕對不能讓那個姓褚的知道喔!」
「為什麼?」郭香吟仔細盯著女兒瞧。
「因為……呃……」在母親大人精明的視線下,皖羚有點結巴。「唉呀!反正你就不要跟他說嘛!我總覺得他好驕傲,老是一副很自以為是的臭屁狀,如果他知道我失業了,一定會取笑我的。所以你就跟他說,因為民宿人手不足,所以你硬要我來幫忙。」
明知這個借口聽起來遜斃了,而且狗屁不通。但……唉呀,不管了啦!反正皖羚就是討厭褚凱傑那副似笑非笑的痞子樣。
嘿嘿,好像有希望喔……看來,他們兩個八字已經有一撇了。郭香吟在心底偷笑。
知女莫若母,她最清楚女兒的倔脾氣了,除非她很在意某一個人,不然,就算一群三姑六婆在她背後大嚼舌根,她都會充耳不聞,完全不放在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