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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北宋神宗 京城

  司馬府,京城第一書香世家。

  冬日裡,難得出現的暖陽誘得人走出房門,活動活動筋骨:正待春神召喚便要百花綻放的花園裡琴聲睜琿,輕柔的樂音令人聽了打從心底舒坦起來,琴聲中不時穿插女子的嬌笑聲。仔細一瞧,原來是司馬夫人和她最疼愛的四名貼身丫鬟也受冬陽吸引跑出來作日光浴了呢——

  「呵∼∼將軍!」司馬夫人從容地移動棋子,手起手落之間勝負已定。

  「唉,姜果然是老的辣。」春蕾大膽不怕人罵地直言道,還表情哀怨地歎了口氣,明顯的作戲神情引得一旁幫夫人槌背的夏憐、彈琴的秋水和正在泡茶的冬陽低笑了起來。

  「匡——啷——」唉!只是這一分心,做事向來少根筋的冬陽又不小心教一隻茶杯化為烏有,不過,眾人早已習慣性地選擇視而不見。

  也選擇視而不見的司馬夫人看向春蕾,硬忍住笑意輕斥道:「你這丫頭,越來越沒大沒小了,竟敢說我老?鐵定是皮在癢!」

  「對啊!夫人,您真瞭解我,每次一到冬天我就全身發癢,難受得緊。」

  做事伶俐卻對愛情頗遲鈍的夏憐伸出一隻手,當頭便給春蕾一記爆栗, 「你啊……再這樣沒大沒小下去,就讓夫人派你去掃臭死人的馬廄。」

  「嗚∼∼1夫人、秋水、冬陽,你們都看到夏憐欺負我羅,你們一定要替我討回公道!」

  看到春蕾模仿西施捧心蹙眉的滑稽模樣,眾人無法發揮同情心地哄笑出聲,還不小心驚走了在樹梢上曬太陽的鳥兒……

  「唉!」一陣笑鬧過後,司馬夫人突然歎了口氣。

  「夫人,您怎麼了?有什麼煩惱不妨說出來,說不定我們能幫您分分憂。」聽出司馬夫人的哀歎聲充滿煩惱,最善解人意的秋水停下彈琴的手輕聲道。

  「我的煩惱就是你們哪!最近只要一想到你們不久後便會離開這兒嫁人去,我心裡就有萬般不捨……」司馬夫人說完又是一歎。

  「夫人……」春蕾、夏憐、秋水和冬陽聞言都紅了眼眶。

  「說來矛盾,我既希望你們能永遠陪在我身邊,又希望你們有個奸歸宿,若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就奸了……」

  匆地,司馬夫人想到她那四個尚未娶親的兒子,一個絕對稱她心意的辦法在她腦中成形。而後就見她急急起身,直接奔向書房尋求司馬老爺的支持,只留下四個臉上帶著疑惑的丫鬟……

  到底是什麼兩全其美的方法讓司馬夫人一掃哀愁、滿心喜悅呢?

  快樂的方法如下——

  將清秀動人卻絕不溫順的「春蕾」許給司馬家大少爺——司馬浪做側室。

  將嬌美如蓮卻遲鈍有餘的「夏憐」許給司馬家二少爺——司馬澈做側室。

  將清麗可人、聰明慧黠的「秋水」許給司馬家三少爺——司馬晉做側室。

  將活潑善良卻總是少根筋的「冬陽」許給司馬家四少爺——司馬佾做側室。

  礙於身份只能當妾的四名丫鬟永遠只能是妾嗎?

  有句話說:「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同理應該可證:世上沒有永遠的小妾。

  至於詳情究竟為何,看下去您就知道了……

  第一章

  北宋 宋神宗年間

  曉風吹拂,殘月西下。

  十五歲的春蕾坐在船頭上撒網,忙了兩個時辰,六尾大鯉入網。她心裡竊喜著,有此豐收可在今早市集裡賣得好價錢。

  她左撐長篙、右撐長篙,一推再推,朝岸邊前進。

  一群早起的婦人蹲在岸邊就著石頭洗衣,美麗的晨光正自天際泛出。

  春蕾生得清秀動人,玉似的肌膚十分白淨,長身玉玄、轉盼撩人,父母亡故後,她便開始靠自己謀生。

  「春蕾姐,不好了!」岸邊一抹身影嚷著。

  小舟靠岸後,她迅速將其固定,彎腰拎起木桶往岸上一躍。

  「什麼事?」她問。

  鳳鳳一臉愁苦,不知如何是好。

  她見鳳鳳欲言又止的模樣,馬上猜著七、八分。「我哥又惹事了?」

  鳳鳳皺眉點點頭。

  「又去賭了?」她往家的方向走去。

  「傑生哥賭了一天一夜,一刻鐘前才回來。」鳳鳳絞著手跟在春蕾身後嘟囔著。

  「這回又賭輸了多少錢?」有那樣嗜賭如命的兄長是令人絕望的,要不是有個這麼沒出息的哥哥,她的生活會更優閒,甚至已掙得一筆能做小買賣的銀兩,不用天天下網捕魚、上街兜賣。

  「傑生哥把你給睹輸了。」鳳鳳咬了咬下唇道。

  春蕾聞言,氣得臉色發白,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回陋巷小屋,一見賭鬼傑生即忍不住破口大罵:「別告訴我小睹恰情,你是不是人啊?連我這個活生生的人你也拿去當賭本!」

  自知理虧的傑生,在強勢的春蕾面前只有求饒的份。

  「我也不想這樣啊,我是為了你好才會忍不住手癢……」

  「為了我好?你拿我作賭本卻說是為了我好?哥,你有沒有良心啊?」

  自從傑生染上賭癮之後,她的日子沒有一天好過的,由幾個碎銀開始,然後賭本越來越大,現下大到連她這個妹妹也成了他翻本的賭注。

  「我不忍心看你天天上街賣魚,心想如果我連贏幾把大的,你就可以在家安心織布繡花,不用拋頭露面做男人做的事。」

  「我就是喜歡拋頭露面做男人做的事,你可不可以別這麼好心?」

  傑生為了自圓其說,可說是卯足了勁,因為他這回闖了大禍,欠下的賭債是歷年之最。

  「你總要嫁人啊,我得為你準備嫁妝——」

  她打斷他的話:「快說,你把我輸給了誰?」

  傑生搔了搔腦門,斯文的臉龐閃過為難的笑。「你會把我給罵死。」

  「知道我會罵死你為什麼還要去睹?」她一定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才會有個如此德行的哥哥。

  「昨晚劉豹子的手氣特好,場子裡的人都說他踩到狗屎才會有那樣的鴻運,他押大就開大,他一押小就開小,也不知怎會如此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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