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還要更好嘛!人往高處爬。」
「這倒也是,還是春蕾姐想得周全。不過,這方位不是說穢就能移的,得請人看了才能趨吉避凶。」
「這麼麻煩?」她很怕麻煩。
「沒辦法,移得不好反而會傷身又傷心。」
「誰會看呢?晶晶還是亮亮?」隨便栘動床位司馬浪會不會笑她癡心妄想?
不管了,她不明說,他又不是大羅神仙,怎會知道她的心思。
「亮亮和晶晶哪有這麼大的本事,真正懂得五行八卦的人是羅公子。」
「嗄?羅大夫。」春蕾訝然道。
為了避免瓜田李下,她已很有節制地少和羅憲求接觸了,如果因為移動床位這種小事惹怒司馬浪,那可划不來!何況兩人的關係在漸入佳境之際,她得小心維繫,別砸了鍋才好。
「羅公子滿腹經綸,什麼學問都懂呢!如果大少爺同意讓羅公子進秋葉小築替你看床位最好;倘若不肯也沒關係,你可以用畫的。」
「我看算了,大少爺一定會不高興。」
「春蕾姐,大少爺到底算不算我的表姐夫啊?我能不能叫他一聲表姐夫?」
這是個尷尬的問題,照理說,她和大少爺的關係讓鳳鳳叫他一聲表姐夫也沒什麼,可她連他的名諱都不敢直呼了,如果貿貿然改稱謂,會不會太囂張?
「叫大少爺和表姐夫應該沒什麼差別吧!反正你和大少爺也沒什麼直接接觸的機會。」
「當然有差別羅,至少外人知道我和司馬家還有這層關係,連帶的也會敬重我幾分。」
「怎麼?外頭有人欺負你嗎?」她握拳,作勢要揍人。
「他們怕你的拳頭,才不敢欺負我呢!或許是我有些虛榮吧,就是想和司馬家沾點邊。」
這也是人之常情,司馬這個姓氏,在大宋天下,是個有頭有臉的旺姓,人人想攀附,沒什麼奇怪的。
「鳳鳳,總有一天,我定會讓你理直氣壯的喊大少爺一聲表姐夫。」
「現在不能喊嗎?」
她搖頭。「不能,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快啦,我正在努力當中,真恨自己的模樣生得不夠狐媚,否則也不必等到現在還這樣不上不下的。」
她不知道司馬浪並不喜歡狐媚的女人,她如今的清秀靈巧模樣正合他意。
「不上不下,難道春蕾姐想更上一層樓?」
春蕾噓了一聲。「小心隔牆有耳。」
「若我能成為大少爺的妾,不知道會多高興呢!哪裡敢想正妻的位置;可你不同,你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部有資格。」
「謝謝抬舉,我個人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倪公子上五台山到底什麼時候會回來?揚揚每天都在數日子。」
「應該快了吧!我也在等他,如果揚揚的娘同意來一趟蘇州,我一定會卯足全力將她留下來。」
「連大少爺都沒法子了,我看倪公子大概也沒轍。」
章淑菁是個固執又死腦筋的女人,這種女人軟硬不吃,只在乎她在乎的,如果能令她在乎揚揚,一切才會好辦,但她到現在還沒個頭緒,看來只得見招拆招。
「我拭目以待,看她有多固執。」
鳳鳳噗哧一笑。「有好戲可看了。」
「就怕她不肯下五台山。」
她就不信自己打動不了她鐵石般的心腸。
第九章
銀狼又殺人了!
這回遭殃的是城北江員外的獨生子,和小雅一樣好好的一個人,在睡夢中給奪走了性命。
整個蘇州城,幾天沒有人敢單獨出門,人人自危。
「怎麼沒看到亮亮?」春蕾問。
「他和城裡的人組了一個自衛隊,捉銀狼去了。」貝晶晶回道。
「上哪兒去捉銀狼?」銀狼不是來去無蹤嗎?
貝晶晶也很無奈,「大哥的腿傷才好沒多久,好不容易能正常跑跳,現下又跟著一班年輕人上山捕銀狼,我真怕會出事。」
「是誰的主意?」
「羅公子,他說光靠官府是不夠的,再不自立自強,城裡會死更多人。」
「他們一共去了多少人?」
貝晶晶沉吟了半晌,在心裡數了數。「七、八個跑不掉,希望他們要對付的不是一群狼。」
「有羅大夫在,應該不會有人因此而送命。」續命丹能救命,異色花的毒性再烈,也發揮不了作用。
「鳳鳳和我哥的事,不知春蕾姐是否會反對?」貝晶晶沒頭沒腦的丟出問題。
「什麼事?鳳鳳和亮亮有什麼事?」春蕾還在狀況外。
「他們倆想在過年前完婚。」
怪不得,鳳鳳最近不只忙鮮魚記的生意,還忙著隔壁包子鋪的生意,原來早已郎有情、妹有意,互通款曲了。
「鳳鳳沒提過,我得間過她的意思才行。」
「春蕾姐不會反對吧?」貝晶晶探問。
「反對什麼?我只是鳳鳳的表姊,亮哥是個好人,鳳鳳喜歡亮哥,我祝福都來不及了,怎會反對?」
貝晶晶頰上浮現一朵粲笑,「我就說你最好說話了,不會嫌我們貝家窮,而不讓鳳鳳入我貝家門。」
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春蕾!」
她回過身,笑容突地凝住。「大哥!」
傑生嘻皮笑臉地走近她,「你真能幹,掙了不少錢吧?」
「你來做什麼?」她雙手擦腰,沒有好臉色。
貝晶晶好奇地問:「他是誰啊?」
「我那嗜賭如命的哥哥。」
「幹嘛向外人說得那麼難聽?要不是我,你也沒這個命讓司馬家大公子納為妾。」他是來邀功的。
「有什麼事快說。」
「盛一碗魚湯給我解個饑吧!我肚子快餓扁了。」他大刺剌地往鋪子內走,見到空位就坐了下來,也不管是不是與人共桌,更不在意同桌的人歡不歡迎他。
「我拿幾個包子過來。」貝晶晶轉身欲走。
春蕾拉住她,「別忙。」
「你哥肚子餓了,光喝魚湯、吃魚肉不容易飽的。」
就快結成親家了,她不敢怠慢親家表舅。
「別理他!」
傑生可急了。「春蕾,你這樣太無情無義了。」
「我無情無義?我若真無情,你能活到今天嗎?我若真無義,會入司馬府做丫鬟嗎?」說到這件事她就有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