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啦?」
「你說誰?」文綺苑東張西望的問。
「說你啊,不是住不慣嗎?什麼時候回汴京?」
「不用你趕人,我想走時自然會走,又不是不付你錢。」她看了一眼正給客人倒茶的成珞,瞧不起人地道:「哪像有人口袋空空,只好給人跑堂,女人的臉真給她丟光了。」
「少說教了,這裡不是汴京,你的話起不了啥作用。」伊靜亢故意貶抑道。
「期元哥呢?」
「你不是天天纏得死緊嗎?我們怎麼會知道他上哪兒去了。」她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官家小姐。
「彥傑,期元哥是不是出去了。」懶得和靜亢鬥嘴的文綺苑,轉而問口才不若她的伊彥傑。
「上街為成珞買東西去了。」
「買什麼東西!昨天下午我邀他陪我逛街買胭脂,他推說不愛閒逛。而成珞缺了什麼要他這個討厭上街的人替她跑腿?她自己不會去嗎?」她發火輕吼。
「你介意個什麼勁兒?期元哥又不是你的什麼人,他願意替誰跑腿是他的自由。」伊靜亢不以為然的駁斥。
很多事情沒有理由,沒有原因,尤其當你真心愛著一個人的時候。
☆☆
成珞坐在橫木椅上,一雙黑眸研究地看著擺在桌上的紫檀木。
窗外風景不再染銀妝,春神的腳步應該,近了,真正一年中最好的時光就要來臨。
「滿意嗎?」盧期元笑問。
「這塊紫檀木一定花了你不少銀子。」
「只要你喜歡,多少錢不重要.」
成珞心坎悸動不下,期元對她如何她很清楚,要不是認識了路爵非,她想她定會被期元的深情所感動。
「你對我實在太好了。」
「我不是外人,莫對我這麼見外,好久沒見你拿雕刻刀了,準備用這塊紫檀木雕什麼?人物、花島或山水?」
「我還要琢磨琢磨才能決定,回汴京後,我想把『剔紅』、『戲金』、『戲銀』的技術磨得更純熟些。」
「珞兒……」他欲言又止。
「呃?」她轉身看向他。
站在窗欞旁的他支支吾吾,「珞兒……我們……回汴京後立刻成親好不?」
成親?
「我……我不想辜負你,別把希望放在我身上好不?」
這一句已是清楚的答案了,盧期元再蠢憑這句話也該醒了,這明顯是流水有意、落花無情啊!
「是為了那個金國人嗎?」他痛苦的問。
她不吭聲,再多的言語只怕更傷人啊!
「路爵非贏在哪一點?告訴我。」
「我不作比較,不同的人怎能比較?」
在她心裡根本不需比較,不論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感情一旦投入,哪裡還有商量餘地。
「他不要你了,你還對他念念不忘。」本不想如此坦白地說出如此傷人的話,說出來無非要她認清事實,路爵非不要她,可他要她。
果不其然,成珞黯下了眼,拿起雕刻刀在另上塊檜木上認真雕畫起來。
「對不起,我知道我的表達能力很不好,直來直往的傷了你。我只是要你明白,不論發生過什麼事,我都不在乎、不嫌棄。」
成珞頓了頓,「謝謝你。」晶眸裡淚光閃動。要是不曾愛過,糊里糊塗的嫁人該多好,就不會有這麼多心煩意亂的事。
☆☆☆
丑時才過,成珞睡得很不安穩。她覺得似乎有人在看她,成珞霍地睜開眼,還來不及看清楚,雙肩即被一雙大掌給扣住。
「不許出聲!」路爵非低吼道。
「路……大人……」
他俯下嘴覆住她的唇,像是禁慾已久的猛獸,狂野的嘮咬她的頸項。
「你不要這樣!你不要我了,為什麼又要這樣待我?」她反抗著要起身,她不會在他不要她的情況下與他歡愛,她怕因此懷下他的孩子,可憐的孩子將被他唾棄,得不到父親的關懷。
「不許你嫁給盧期元。」
他命令的話語在她耳旁揚起,她腰間的繫帶已被他解開。
「你不怕因此讓我懷上你的孩子?那很可能會是個像我一樣不夠強壯的孩子。」她提醒他曾有過的嫌惡。
「讓我起來。」她紅著小臉求他。
「答應我一件事,我就讓你起來。」怕她不從,他只得提出交換條件。
「你不讓我起來,我什麼也不會答應。」
「跟我走。」他說。
她呆愣半晌,莫非他在歡愛後失去了理智?
「別拒絕我。」
他反常地將她摟得死緊,而她不習慣他此時的柔情蜜意。
「你說不需要我,現在又要我跟你走,我都讓你搞糊塗了。」她除了錯愕還是錯愕。
「誰說我不要你?我現在又想要你了。」
「你好霸道,完全不讓我有自己的主張。」她抗議著。
「女人在床上不需要有太多的主張,男人的雄風才能正常施展。」他的嘴角揚起一個得意的弧度。
第九章
發現成珞不見蹤影后,伊靜亢立刻找上完顏獲。
「帶我去都統府,我要見路爵非。」
完顏獲好笑的看著她,不疾不徐地道:「你既然可以找到本王爺,理當更可以輕易找到路都統,必要我引見?」
「路爵非不隨便見訪客。」
「這對我而言真是天大的諷刺,本王竟然比路都統方便見客。」
「我沒時間跟你抬槓,我要見路爵非。」
完顏獲揚了揚眉,「我沒阻止你。」
「路爵非是不是把成珞藏起來了?金國也是有王法的,你們這些王府世家不能無法無天。」
「爵非就要被派往遼陽抗敵了,他藏個美人有何用?既不能帶到前線,又不想娶美人為妻,不是非要不可的女人,藏起來累贅。」他打了個呵欠。
「路爵非是個斯文敗類,說不喜歡人家根本是惺惺作態,哦……我明白了,或許你就是個大幫兇,快說!成珞讓你們藏到哪裡去了?」
「你這女人有病啊!」
「你到底說不說實話?再裝下去,我可要闖進去搜人了。」
「你活得不耐煩了,王爺府也敢闖?」
「是誰在叫囂?這麼吵。」完顏琳才起床,正要吃早膳,一眼便瞧見福星客棧的女老闆,放著肚子餓不管,跑來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