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准爹納龍臥雲的妹妹為妾,那我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姜氏問。
「我看上了龍臥雲,他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男人,我願意和綠緹共事一夫。」
「什麼?你腦子糊塗了,你可是先皇的妃子,怎可婚配一個生意人呢?」姜氏可捨不得。
「我現在已經不是凌妃了,我是凌妃的雙生妹妹,凌妃已經殉葬死了,埋在皇陵裡,娘別忘了。」
這個法子是姜氏想的,她當然不會忘記。
「這不表示你可以隨便嫁個商人為妻。」
「爹都沒意見了,娘怎麼可以有意見?」
「你爹自己都管不好了能管你什麼事?」
「爹……」
凌擇基心事重重的苦笑回應,他能怎樣?妻子說得對,他連自己的事都管不好了,對這個家能有什麼影響力?再說是她助他坐上尚書的位置,她又是國舅爺的女兒,他在夫妻相處上完全處於下風,任她我行我素,連那次綠緹代替明珠殉葬的計劃也是她一手主導。
他在這場婚姻墮可憐得很,只有巧怡能給他片刻的寧靜,只有巧怡讓他擁有存在的價值。
他不後悔讓巧恰懷了他的孩子,他對他的髮妻已經哀莫大於心死了。
第九章
傅香君拿著幾套繡工精緻的衣裳往大街上一站,嚷著:「快來買呀!這裡有漂亮的衣裳,物超所值喲!」
實在因為東西便宜又好看,不一會兒工夫,她手上幾套衣裳已被搶購一空。
傅香君數了數香囊裡的銀子,開心地竊笑。
「收穫不錯嘛!看來你們不只沒餓死還吃飽撐著。」
傅香君一抬頭,迎上黨天幟似笑非笑的眼。「要你管!」
「我找你們找得好苦。」這是真話,原以為他找人的熱度不會超過三天,沒想到一晃眼三個月過去了。
「誰要你多事!」她往包子鋪走去,買了四個豆沙包,四個菜肉包。
「莊裡的人全被你們害慘了!」他誇大的說。
「什麼?」
「大家全丟了飯碗!」先博取同情再說。
傅香君狐疑地看著他。「我不相信。」
「是真的,快帶我去見凌妃,她爹娘非常擔心她。」
「綠緹沒有爹娘,你說謊也不打草稿。」
黨天幟反擊。「是你搞不清楚狀況吧?尚書大人和夫人是凌妃的爹娘。」
「對不住,綠緹不是凌妃。」
「啊!」這下子,換他呆住。
「凌妃是綠緹伯父的女兒,她替凌妃生殉太祖皇帝,陰錯陽差之下被龍爺所救。」
「我以為……」他被弄糊塗了。
「你以為什麼?你太蠢了,一點小聰明也沒有,弄不清狀況還學人家曉以大義!」傅香君冷嗤一聲,橫了他一眼。
「你們一…你們還好嗎?」
「托福。如你所見,吃飽了撐著。」傅香君邊走邊啃著菜肉包子。
黨天幟嚥了嚥口水,「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想吃不會自己買呀!」
「我很想買呀,可惜……沒有錢。」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會沒有錢?不會吧!」她拉長了尾音,擺明不相信
「真的沒有錢,今天一早在市集閒晃時,錢包被偷兒摸走了,要不是遇見你,我可能要露宿街頭了。」
「你這種人是該讓你吃點苦頭的,活該淪落到露宿街頭,三天後我再出面接濟你吧!」她無所謂地道。
「嗄!你太狠了吧?」他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
「普通狠啦!」她聳聳肩。
「不要這樣對我,我知道我以前待你一直很過分,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見識。」他打恭作揖一番。
傅香君不想濫用同情心。「對你,我是小人有小量。」
「拜託你——」
她搖搖頭,斷然拒絕。「你到前面土地公廟等著。
三天後我會到那裡去找你。」
「我沒東西吃啊!」
「去打零工,或去乞討,不然回去投靠你師兄。」
她理所當然地道。
黨天幟放棄再求她,他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豈可向一個女流之輩示弱?
兩人不再交談,背道而行。
傅香君回到與凌綠緹暫時居住的紅瓦磚屋,她把街上巧遇黨天幟的經過說了一遍。
「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凌綠緹問。
「他好手好腳的,不會餓死的。」傅香君不認為自己過分。
「他身上沒錢,天寒露重,我怕他露宿街頭會生病。」
「找間破廟生個火取暖有什麼難的,不要同情他,要是讓他知道咱們住在這裡,難保龍爺不會找來。」
傅香君分析得沒錯,她辛苦避開人群就是不想讓他找到,黨公子是他的師弟,萬一……她腹中的孩子將性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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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黨天幟猶豫著是否要走進破廟取暖時,丘渾叫住他。「黨公子。」
黨天幟轉身,宛如見到救星。「你怎會在這裡?臥雲師兄呢?」
「龍爺到這裡的父母官家裡打聲招呼,順便打探凌姑娘的消息。」
「凌姑娘是在杭州沒錯。」
「黨公子知道她們在哪兒?」丘渾開心極了,他恨不得早阜接回凌姑娘,緩和主人火爆的脾氣。』
兩人與龍臥雲會合後,黨天幟要求先好好祭祭五臟廟。
「我跟蹤她們,所以知道她們住在哪兒。」酒足飯飽後他說。
龍臥雲再也等不下去,所有的耐心全消失殆盡。
黨天幟帶路,來到一處農舍模樣的小屋,他對身後的兩人道:「你們守在門外,不許任何人進入。」
「師兄,裡頭還有個傅香君。」黨天幟提醒他。
「傅姑娘正往這裡走來,你負責搞定她。」
龍臥雲走後,黨天幟如臨大敵般轉身,強顏歡笑地等著她。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她略略吃了一驚。
「你暫時陪我們在外頭聊聊天。」他姑且這麼說。
傅香君不解,看了看丘渾。「龍爺也來了?」
丘渾點點頭。「龍爺要帶凌姑娘回山莊。」
傅香君倒也沒有太大反應,遂坐在門檻上托腮休息。
這個舉措反而讓黨天幟意外。「你怎麼沒有激動的破口大罵?」
傅香君百般無聊的看他一眼,「我沒有理由激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