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呀!他們存心要躲著我們,我們上哪找人去?難不成要依馮紹唐的法子報警處理?蠢妹!」孟妍搖頭。
「你不想爭晉言了嗎?」白如雲自己是死心絕望了,不過孟妍曾經信誓旦旦、志在必得,現在呢?
「靜觀其變吧!等楊璐雪決定和誰廝守再說。」
***
碰了一鼻子灰的馮紹唐和李新月,拖著一身的疲憊。
「吃點東西好不好?」李新月餓慘了。
馮紹唐沒什麼胃口,但念及李新月陪他跑了一晚上,怕她餓到兩腳發軟。「請你吃夜市小吃。」
「好啊、好啊!什麼都好,我現在是全身乏力。」
李新月叫了一堆小菜切盤,見他吃的少,好心的勸道:「我相信璐雪不是無情的人,她會給你很好的交代。」
他不做這種美夢,他務實地說:「蒙晉言比我更有男性魅力,女人沒理由不選他。」
李新月輕笑了一聲,那聲音無比悲憫:「你和璐雪交往這麼久了,有深厚的感情作基礎,我相信璐雪不會不顧舊情,和那個才剛認識的大亨在一起的。」
「有時候,我覺得我並不真正瞭解璐雪。」他不得不承認。
「這很正常啊!我認識我媽二十多年,結果上個禮拜我回家過節,我才發現我並不瞭解我媽。我以為她愛吃雞腳,結果是因為我們幾個為人子女的從小不愛吃雞腳,哈!你說好不好笑?」李新月漫不經心地笑道。
「這不一樣。我覺得璐雪只是因為習慣了和我在一起,所以認為理所當然要嫁給我,並不是她真正想和我廝守一生。」
「我以為你們很堅定的,現在你會這麼以為,不就代表著你們之間的關係一直是風雨飄搖的?」李新月三個月前怎樣也料不到紹唐和璐雪會走上分手的路。
「風雨飄搖……」他點頭表示同意。「這四個字形容得真好,我的恐懼一直在此。」
「若是你們按照原定日期結婚不就沒事了嗎?」
「不知道。」他摸了摸臉頰。「或許只是將事件延後爆發而已。」
「那個蒙晉言也不知是從哪兒冒出來的程咬金,威力這麼強,吹的好比是颶風,真是厲害。」
他心煩意亂,只求璐雪早日宣佈答案,他要明確的結論,不要此刻的七上八下。
「紹唐,你好偉大,可以這麼寬貸背叛者。」李新月大大的被折服了。
「我不偉大,我恨不得讓蒙晉言從這個世界消失,我不想當矯情的偽君子,我是平凡人,有平凡人的情緒和想法,我只想要璐雪回到我身邊。」他的憤怒無處宣洩,堆積在胸腔裡。
***
三天的假期對蒙晉言和楊璐雪而言,有如白駒過隙般短暫。
這三天來,她沒和任何台北的朋友聯絡,完全是一種放任自己豁出去的心態。
她和蒙晉言可以長長的一個下午,優閒的走在金瓜石的石鋪街道或新鋪的柏油路上散步。
到了第二天,蒙晉言散步時背上多背了一架照相機,隨處走過的痕跡都成了他掌鏡的對象。當然,鏡中的主角卻是迷人的楊璐雪。
他們像是貪婪的食客,吸收著彼此的精神典藏在心,以供離別後的日子想念。
照片洗出來後,楊璐雪讚歎不已。「我沒想到你的攝影技巧這麼好,張張都是佳作。」她將照片遞給他。
「那是因為主角實在太出色了,誰來拍都是佳作。」他微笑著凝視她。
「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好。」她飛快地說。
他擁她入懷。「不管你是不是要笑我情人眼裡出西施,在我心裡你就像天上仙女一樣美好。」
她淡淡的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麼,你說的話總是能讓我好感動。」然後她走進廚房,開始做菜。
「謝謝你願意和我做三天的夫妻。」至少他可以在往後的孤獨歲月裡品味。
她僵了僵,不捨和不忍的心情被他的話吞噬。「我要你明白,我不能負紹唐。」
「放心好了,你和馮紹唐舉行婚禮時,我會避到天涯海角視而不見,然後大醉七天七夜。」他苦澀笑道。
她見他似真似假的表情,醜話說在前:「我討厭酒鬼。」
「也討厭煙槍。」他指了指放在餐桌上的煙盒。
她不說話,默默無語的做菜,她不會開口要求他戒煙、戒酒,這需要自我意識上想要戒除才會產生毅力。
他欣賞她切菜的動作。「我以為你只會拿手術刀,不下廚的。」
「我的過去你應該十分瞭解,廚房的事難不倒我。」她手上忙碌的是三杯魚片,這是今晚的最後一道菜。
「你把我當作住在你家隔壁的偷窺狂?其實我並沒有廿四小時緊盯著你,你說的日常生活的瑣事,我也是很陌生的。」他解釋。
「我對你也是陌生的。」她接口。
「我們還有兩天的時間,你可以好好瞭解我。」他站在她的身後,順勢扶著她的腰。「怕只怕兩天的時間不夠。」
楊璐雪並不想再為分與合的事,弄僵了今天的氣氛,她輕快的問:「嘗一口我熬的蓮藕排骨湯。」
他以嘴就匙啜了一口。「好喝,人間美味不過如此。」
「你都是這樣騙女孩的心嗎?」
「我發誓,我說的全是肺腑之言。」他表情認真地道。
她笑了笑,看了他一眼。「女朋友這麼多,你發的誓純粹是想安撫我吧?」
他認了真。「我以我的生命起誓。」
她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我相信你就是了。」
「我最怕你誤會我了,好不容易贏得你的芳心,不能莫名其妙的失去。」他定定的審視她。
她低下頭,默默無語,轉身在流理台上忙碌著。
「對不起,我不該破壞氣氛的。」他討饒。
她搖頭。「我沒事。」
「我應該知足的,能有三天和你廝守的時光,我還有什麼不滿的?」他自我調侃。
「我想人生不只是為了完成愛情而來到這個世界,我們……可以只是朋友。」她開導他。
「我不可能只把你當作普通朋友。」他堅定的說。